日期:2013-01-08 01:56:44
365.
我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出租车,它们双色的混搭还算分明,黄绿,黄白,棕绿等等,唯独没有欣离开时乘坐的那种,我固执地记得,那辆车是灰色的,一片极其阴暗的深灰色,卷着打旋儿的枯叶消失在街角,临转弯时闪起的尾灯,似是在与我做最后的道别。符羽欣,这个我爱过,牵挂着的女人,在我们认识了约莫十五年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我不知自己该用何种心情面对,于是,神情黯然地返回咖啡馆里,重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忘了东西?”店员有些惊奇,我摇摇头,用右手食指点了点水牌上的红字——“肉桂拿铁。”May经常点这个来喝,我却总嫌它过于醇厚,此刻,我正用手指灵活地敲打着桌面,而她呢,拜我所赐,她一定痛得要命,如果,我的手也打着石膏就好了,我忽然没来由地希望自己受伤,我很想,替她疼。符羽欣的事还没想利落,思绪却猛然飘到了May那里,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思维让我晕头转向,深呼吸,我在桌面上架上双臂,用一种近乎祈祷的肢体语言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欣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如果换做一姐有了小孩儿,她也许会滔滔不绝地对我讲三天三夜,但,欣不会。心口有一点儿痛,她的刻意,刺伤了我,所以,不知是不是在报复,我叫了她“嫂子”。想想也对,很久之前的重逢,她便不再唤我的昵称了,尘归尘土归土,我们终于变成了外人,终于要带起面具来相处,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直到一小时前,符羽欣还以欣欣的身份存在于我内心的某个地方,可我不晓得,几时开始,我就不再是她曾经的小宇了。视线从街上飘回,敦厚的白瓷杯里,奶沫已经消泡大半,潮气殷透了表面的玉桂粉,乌乌突突的混乱让我胃口全无,呆呆地望着咖啡,刚刚的沮丧好一点儿了,我暗暗劝慰自己,用了那么久走出的阴霾,干嘛还要回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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