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9-13 21:10:28
应好沉吟不语。莫邪思量片刻,又道:“再说这不公二字。天地间本就不公,弱肉强食乃自然生存之道。非仅人世如此,仙妖之间也是一般。咱们几日来连杀这山上十多只妖,妖也觉不公。若说此等不公皆需要敉平,那相公,你扔了弓,咱俩去耕田罢,莫再欺压这些妖怪了。可妖怪来杀咱们的时候,咱们没有还手之力,就又不公了。相公,你的心意我懂,见贫苦之人而生恻隐,有心之人皆然。但咱们生在天地间,不能逆天地而行。尽平世上不公,既做不到,也非你我应做。若要除恶救民,还是从眼下实际做起罢,诚心正意,救出一个是一个,才是正经。如敉平天下不公这般的话,我自觉只是无用的虚言。”应好脸红了一红,点头道:“不错,除恶救民,自当尽咱们的全力。”回头看山,道:“媳妇儿,我觉得甚是对不起她们,心中难安。我想待她们下来,咱们跟着,瞧她们到哪儿去,若是与咱们去路相同,便沿途护送一程,也算尽了心意,如何?”莫邪笑道:“你就是好心,我自然听你的。”
二人隐在道旁树后,过不多时,见流莺们哭哭啼啼下山,应好逐个数去,却只见六人,阿母不在其中。应好心下奇怪,阿母既未下山,便是仍在山上了,她留在山上作甚?想她方才哭得那般难过,莫要出了什么意外,心中甚是挂念,得回去看看。手探入香囊中,捏碎了一丝香料,扬手抖出,落在流莺们身上,留了香,打算见着阿母再下山去寻她们。二人在林中绕到流莺们背后,向山上奔回。快到方才生事之处,远远看到那妖的尸体旁躺着一人,应好哎哟叫了一声,几步飞跃过去,果然,阿母心口插着一枝竹簪,手摊在胸前,华服叠得整齐在头顶处放着,身上仅着亵衣,簪下鲜血涌出已将胸前衣染透了,身旁石地之上以血写着五个字,“一命还一命”。应好手搭阿母腕脉,脉搏已无,触手温热,显是刚刚气绝,急道:“这……这……她怎么会死呢?”莫邪叹了口气,并未说话,眼见阿母面容愁苦,指上嗑破,应是写了血字之后,手执竹簪,自杀身亡,想来是自思走投无路,只好一死了之。应好亦看到了血字,心下亦明白了,脑中嗡得一响,双目紧闭,口中喃喃道:“是我逼死了她。”莫邪忙劝道:“相公,她乃是自杀,与你无关,你别这么苦自己。”应好摇头道:“不是,我知道,是我逼死她的。”莫邪见他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显是悲苦难抑,不由得害怕起来,伸手将他抱住,叫道:“不是你,不是!是她自己杀了自己,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许再想了!”只觉应好越抖越是厉害,身子如筛糠一般,抖了良久,突然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莫邪听到这哭声,心中顿时安了下来,知这股悲意随泪水发泄而出,就没事了,否则憋在心中,非伤了脏腑不可。手掌在应好背上轻拍,柔声道:“哭罢,都哭出来就好了。”应好直哭了许久,悲声才渐渐淡了,松开抱着莫邪的手,跌坐在地,轻声道:“媳妇儿,我真是混蛋,竟然把一个好好的人给逼死了。”莫邪随他跪坐着,将他手执了握在掌中,道:“相公,世事无常,此乃意外之事。你对她并无恶意,想来是她命中注定有此劫数,只不过咱们凑巧引发了而已。”应好摇头道:“不,是我太过莽撞,要是听你的话,没射死那妖,她也就不会死。我这般鲁莽,你一定也厌烦我了罢。”莫邪轻轻舒了口气,知他心绪已渐平了,日后虽难免要留下个心结,可也无法,柔声安慰道:“你是我的相公,我怎么会厌烦你呢?你鲁莽犯错了,我说说你,可心里我总是向着你的。”应好嘴角一动,想笑却笑不出,心中实是大感安慰,握了握莫邪的手,起身道:“咱们将她埋了罢,然后下山去找那些流莺,我害了她,好歹要帮帮她那些姐妹朋友。”莫邪摇头道:“不可,她在此自杀,必有用意。我看她是要让附近的妖怪都瞧见她一命还一命,赔了这妖,将消息传播出去,不再去为难她的姐妹。这人甚是有义气。若咱们将她埋了,她这番苦心可不就又白费了?走罢,想要尽心,咱们去帮那些流莺开路也就是了。”应好叹了口气,也只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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