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翎坐上马车与金顺准备赶回张家庄,她已经习惯被亲朋好友问起婚嫁之事,早已能应付得游刃有余。七年前,她还是羞涩的大家闺秀,如今风韵更胜当年,在洪县无人不知她这个济元堂的女大掌柜,上至牙缝漏气的老叟下至翩翩少年,远远见着她就开始浮想联翩,二十四岁还是这副玲珑有致的身段,实不多见。她时而婉约嘴角轻扬,与洪县有头脸的人物谈笑风生,却不失优雅;时而威严目光坚定,和往来的商家议价,语气不容置否,与张老爷异常神似。在媒婆与张老爷把舌头说得多次起泡后,渐渐就少有人再踏进张家的大门给她说媒了,她放话出去,终身不嫁,谁要再敢来家里提亲,定打断腿。于是她的单身成为了洪县的男人们心中最大的遗憾,却也在他们眼中留下了更多的尊贵。
张素翎绕去了裁缝店,准备拿上次给全家人定做的新衣,尤其是弟弟的貂绒袄子,她特意做了两件一模一样的,这是八年来未变过的规矩,弟弟要给杨瑞安留一件。可怜他自从南京逃回家后,一直等着杨瑞安回来,一天一月一年,一直等了七年,心里至今还在期盼着。他变得沉默寡语,不苟言笑,完全不再是那个成天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小少爷了。娘亲在堂厅立了杨瑞安的灵位,他拿菜刀把它剁得稀巴烂,大吼大叫着三哥没死,不准立。爹爹有次不小心弄湿了杨瑞安写的字,他不敢跟爹闹,气得把所有的墨汁全倒进井里,家丁们忙了一下午才把井水清理干净。自从大哥出事后,爹爹也未再打过弟弟了,他已是张家唯一的香火。嫂嫂要把他带去重庆读书,爹没答应,后来鬼子又攻下了武汉,爹怕夹在南京与武汉中间的洪县遭殃,依依不舍地把他送去了重庆,让娘亲陪读了一年,才放心把他一个人交给了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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