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德也讪讪然：姐姐又端出了她歇斯底里的一面了。她明白改变不了赵飞燕，坐了一会，便说要告辞。赵飞燕也客气地挽留了一下，便送她出去。

在宫殿门口，赵飞燕目送着妹妹离开，只觉得满目萧条。两年前，她也是这样告别了班媞，那个女人还会记得她么。赵飞燕的记忆还停留在那猩红的夕阳中，班媞坐在肩舆上，颤颤微微地远去的样子。班媞身后是伶仃的落叶，最后一片，栖息在一位抬舆者的肩膀上。赵飞燕看得一身都是酸，简直想放声大哭了。而今，她只觉得，妹妹的离去，就如同班媞的离去，虽然不是决裂，却势不可挽留。

赵飞燕略站了一站，便觉得寒气抖擞着从衣服的空隙间，浩浩荡荡地涌进来，在她的身体周围逡巡了一个遍。起风了，有点凉。

日期：2008-12-18 10:44:36

第四章

刘骜还是照常去少嫔馆，但他愈加郁郁寡欢了。衣橱背后的秘密日复一日地被强化，开始只是一个具体的人，一个具体的事件，随着事件的结束了断，它反而演化成为一种背叛，一种命运，一种阴谋，是一个无所不在地折磨着他的皇帝和男人尊严的符号。

赵合德时不时地看到刘骜心神不宁，她也心惊肉跳。她们姐妹坏事干得太多了，她已搞不清哪一枝是压垮她们的最后的羽毛。有那么一次，刘骜与她一起用膳时，竟然在她面前摔下箸，满脸是恨意：“不吃了。”赵合德连忙跪下，刘骜把袖子拢起，直直地盯着合德。赵合德慌忙伏身跪拜：“臣妾身世漂零，又没有什么靠山，能得皇帝的恩宠，是我的福气。可是，您的恩宠难免会让臣妾遭来众人忌恨。我年纪又小，不懂事，常常冒犯陛下。如果臣妾又惹陛下不高兴了，臣妾愿意领死！”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刘骜把住她的臂，扶起她：“不关你的事，你坐下吧。”赵合德还是僵着：“陛下不肯告诉我，就是不肯原谅我，臣妾不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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