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10-31 20:03:05
希望,大家看完这章后,不要骂我……
【 21 】
转过头看了看周围,只见电脑已经被摔翻在地,键盘竟然还断成了两半,就连桌上的白色马克杯也无法幸免于难,非常悲剧地在地上散成了好几块碎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一个斯文的男人做出如此暴戾的举动?身体恢复过来后的我,就连好奇心也变回以往那样强烈,没有听花羡落的叮嘱,我擅自跟着她走出了书房。刚来到客厅便看到了那个叫“阿才”的丨警丨察,他正把斯文男扣压在沙发上,银色的手铐晃了一下我的眼。旁边的高个子丨警丨察走近花羡落,他关切地问:“花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摇了摇头,花羡落的声音一如往常那样镇定柔和:“没有。”
“是这样的,花小姐,”高个子丨警丨察一边在手中的小本子上写着些什么,一边说道,“我可能要请您到警局里做一次详细的笔录,您介意现在就跟我们走一趟吗?”
花羡落皱了皱细眉,反问道:“我可以晚上再过去么,现在……我想先处理一下屋里的事。”说着,她侧过头看了看客厅里的一片狼藉。
“当然可以,”高个子丨警丨察点点头,“我们现在先把人带回去,您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联系我们,或者……联系这栋大厦的管理员,”他说着,看了旁边的小王一眼,“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们还要下去拿监控录像的资料。”不知怎的,我竟觉得他有一种想要拍拍屁股走人的无赖感。
小王听话地点点头,他刚想对花羡落说什么,却被对方先抢了话:“我想搬家。”这四个字一说出口,全屋的人都朝她看过来,而我更是暗暗地吃了一惊。花羡落要搬家?她要离开这里?我的心不知怎的,为此悄悄紧了紧。谁都没想到花羡落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那被压在沙发上的斯文男更是挣扎着把头抬起来吼道:“你别想走!走到哪儿我都会把你找出来!我……”还没等他说完,两个丨警丨察已经把他给强行带出了这屋子,声音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消失不见。
“花小姐,”小王的表情有点尴尬,“发生这种事,我们管理处的确是要承担大部分的责任,而且一定会合理赔偿您的损失,但是……”
“隔壁的房子不是空着么,”花羡落打断他的话,自顾自地道,“我想搬到那儿去。”
我的思维有点转不过来——隔壁?思维突然变迟钝的当然不只有我一个,小王也呆愣在原地,他好半天才张了张嘴:“……隔壁?”
“还是说,那房子已经被别人买下了?”很显然花羡落完全没有Get到对方的惊讶点,她不解地问道,“可我好像……没见到有人来看过房?”
“那个……”小王皱了皱眉,他小心翼翼地把话题转回来,“花小姐,您的意思是,您想搬到隔壁去?搬到……18B?”他的表情极其纠结,就像是听到他老板跟他说要给他涨三块钱工资或者发五块钱的奖金——真的有必要吗?
花羡落点点头,好像只是在承认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她只不过是想把自己的家搬到仅几步路距离的隔壁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我承认,花羡落的思维绝对不能以常人的方式去解读。关于她要搬家这点我还可以理解,可要搬到我家,也就是搬到她家的隔壁……我是怎么也想不通。
小王又愣了好半天,最后才略显别扭地说道:“您如果一定要搬的话,我这就回去安排安排……”说着,他又补充道,“不过,这大厦里还有别的空房,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价钱方面,肯定……”
“不用了,”花羡落没有看小王,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玻璃球,“我想尽快搬到隔壁,最好是今天之内。”说完,这才站直了身子与小王四目相对。柔和却又斩钉截铁,这样的语气让站在一旁的小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相处只不过几天而已,我却已经熟知花羡落这人的可怖之处:非常擅于利用温柔去钳制一切刚硬的事物。就好像一颗裹着黄莲的糖:很甜,甜得让你不受控制地把它暗藏的苦也吞下——没人能拒绝如此温柔的奸诈。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小王只能讪讪地点头,他有些迟疑地慢慢朝门口挪去,站在门边时却又停下来不甘心地说,“花小姐,虽然我说这样的话不太合适,但……您知道隔壁那房子,为什么会空着吗?”
花羡落当然知道隔壁的房间为什么会空着,但她却没有回答。把玻璃球放到茶几上后,才又直起身子来静静地等着小王把话说完。
“按理来说,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但……”小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沉声道,“您的隔壁本来住了一个单身女人,可她前些天……死了。”作为那个前些天死掉的单身女人,我站在花羡落身后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心里已经大概猜到小王想要说些什么。站在门边,小王此时的脸色略显阴沉,他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在外面出了车祸死的,很年轻的一个人。”说完又抬眼看向花羡落,似乎在等待对方做出那种听完鬼故事后的惊慌反应——但他又怎么可能会如愿,对方可是花羡落啊。
果然,双方沉默了好半天,花羡落最终只吐出了两个字:“……所以?”
所以,又怎样?
小王愣了愣,随即语速飞快地道:“对不起,我现在就为您去安排搬家的事。”说完,尴尬地转身开门离去,只留下了依旧镇定自若的花羡落和一屋子的狼藉。哦,还有我这个年纪轻轻就死掉的单身女人。
花羡落突然转过身,看到我后又即刻愣在了原地,不等她开口说话我就抢先问道:“为什么……要搬到隔壁?”
顿了顿,花羡落几秒后才淡淡地答道:“这里我是没办法住下去了,太脏。”说着,她的脸上稍稍透出了平日少有的厌恶表情。
我知道花羡落口中的“脏”并不是指那满地的狼藉,而是指私人之处被斯文男闯入过后的“脏”,指那种无法磨灭的记忆。但是,我还是要感叹一下:这人果然是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思维,因为我刚才想问的并不是“你为什么要搬家”,而是“你为什么要搬到隔壁”——重点是“隔壁”二字。明明就有别的空房,为什么还硬要搬到隔壁?可她却避重就轻,回答得相当敷衍,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理解明白我想问的是什么。可现在的我也懒得再去追究了,因为只要一抬眼看到周围那被搞得天翻地覆的屋子,头就疼得厉害。
没料到的是,花羡落这位洁癖症人士没有第一时间就开始进行艰巨的清洁工作,而是试探性地问我:“你怎么样了?”
“我怎么样了?”我有点茫然地反问。
然后,花羡落做了一件让我有点措手不及的事:她突然凑近来,抬起右手抚上了我的脸颊。轻微的触碰让我一时愣在了原地,她的手掌白皙柔绵,那拇指的指尖像是在确定什么一般轻轻地来回摩挲着我的脸颊轮廓。随着她这温柔的触碰,我的心越来越紧——如果能感觉她的体温就好了——我竟然突然这样想道。没有温度的碰触,就像是看不到颜色的眼睛,灰白的世界会让人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周围事物的颜色。而我,想要知道这个人的温度。她的拥抱和她的指尖,到底是冰凉、还是温暖?
“太好了,”花羡落的嘴角微微带笑,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地突然说道, “……我还能碰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