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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逍出来已经快到十一点,他上了车,但一时没有动,他心中有思念漫溢,却像是被堵住出口,淤积在他的手脚和心脏,令他四肢抽搐,心口酸软。
非常熟悉的感觉,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咬住牙齿,绷紧肌肉,以克制住这种情绪在身体里肆意蔓延。
这时手机有消息进来。
厉逍看了一眼,是那个人发过来的。
他咬着牙等那阵潮水一般汹涌的情绪过去,才划开手机,时郁发来信息说已经到家了。
上一条是他八点多发的,让时郁加完班到家之后,和自己说一声。
那个人还是很乖地,一直都很听话。
他突然闭上眼睛,说:“去他家。”
司机没有问他是谁,他像是收多了这样的指令,十分地了然于心,直接发动引擎,车子开了出去。
发完消息之后,时郁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回信,他就放下手机去洗澡了。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正准备吹头发,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他踩着湿哒哒的浴室拖鞋过去开门,惊讶地看到厉逍站在门口:“你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人抱住了。
时郁乍然间被男人拥进怀里,站在原地措手不及,对方力度大得也让他觉得有些被勒痛,但他也没有挣扎,只是等对方慢慢平静下来之后,轻声地问:“你怎么了?”
厉逍困住他的力度松了些,但没有放开他,双手仍然按住他的背,使他紧紧贴住自己。
这时时郁从他身上闻到淡淡的酒气,还有被混得很复杂的烟草香水的味道。
对方看起来没有回答的意思,时郁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他顿了顿,小声地说:“你是不是喝酒了,我给你煮点醒酒汤吧?”
这回厉逍倒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时郁就把好像喝多了的男人扶进门,让人躺到沙发上去,见他脸色好像不太好,又担心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然后弯下、身,要伸手摸他的额头。
厉逍睁着眼睛,他眼里深黑而浓郁,向上地望着他。
时郁顿了顿,被这样目光注视着,不知怎么,一时几乎想缩回手来,对方好像看出他的想法,反而先伸出手,捉住了他,然后用力一带。
时郁脚下不稳,眼看着又要跌进他怀里,他怕压到了人,连忙想把自己撑起来,却被男人伸手一捞,直接让他趴在了自己身上。
“乖,别动,”厉逍单手搂住他,声音有些发哑地说,“让我再抱抱你。”
时郁一僵,真的也就不动了。
两人上下交叠地一起躺在沙发上,姿势有些不可描述,但一时谁也没在意。
时郁操心着要给对方做醒酒汤的事,眼睛不时地往厨房里飘,厉逍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抱了他一会儿,也就松开手,说:“你去吧。”
时郁又确认一下他没什么大事,便从他身上爬起来,进了厨房。
并不多久,时郁就端着一只碗出来,看见厉逍躺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皮,听见他出来,就睁开了眼,狼似的,又盯住了他。
时郁脚步一顿,还是走上去,把汤递给他。
厉逍接过碗,很干脆地一口喝光了,时郁看他也还算清醒,就催促他去洗澡,自己把厨房收拾了。
回到卧室,厉逍已经洗完了澡,他坐在床上,头发湿哒哒的,耷拉着往下滴水,看来是忘记擦了。
时郁只好又找出来毛巾,站到男人面前,给他擦头发。
擦头发的时候,男人又伸手抱住了他,简直有点黏人。
时郁觉得他可能真的是有些喝醉了。
他的手隔着毛巾擦到了男人的耳朵,对方好像抖了抖,环住自己的手又紧了紧,声音被闷住似的,他说:“别碰。”
时郁没想到对方的耳朵也很敏感,他无声地笑了下,听话地避开了耳朵的部位。
擦完那颗湿漉漉的脑袋,时郁拿开了毛巾,看见厉逍顶着那头乱翘的头发,眉眼这么多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让他看起来简直有种重回十八岁的年轻。
他一下有些恍神,来不及想什么,便被男人拉住手腕,也坐到了床上。
厉逍摸摸他略微湿润的发尖,说:“你头发也还湿着。”
然后礼尚往来地也要给他擦头发,时郁看看他,乖乖地没有反抗,任他把毛巾糊到了自己脸上。
倒没想到厉逍手法竟然挺温柔,指腹的温度透过柔软毛巾,抵达头皮的时候,时郁微微有种触电一般的发麻感觉。
互相帮助之后,两人等等头发差不多干了,就一起躺进被窝里,厉逍又从背后贴过来,伸手抱住他,细碎的吻落在他耳后。
时郁已经困得不行,加班到很晚,回来又折腾到现在,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但被亲吻还是会有颤栗的感觉,他也感受到身后对方抵着自己的东西。
他的耳垂被男人含住了,对方伸出舌尖,细细地舔他耳朵周围的肌肤,他身体有些发抖,声音不稳地问:“……要做吗?”
厉逍的嘴唇移开,在他的颈后又落下一吻,有些重地吮`吸了一下。
他抱紧怀里的人,声音有些沙哑地克制着,说:“不做了,先睡吧。”
时郁不太清楚对方为什么中途喊停,但他太困了,无法思考,身后又有一个暖烘烘的热源,他闭上眼睛,很快沉入了睡眠里。
厉逍花了一点时间,让自己体内的欲`望冷却下来,他听到怀里的人迅速沉下去的呼吸声,知道对方的确是累惨了。
他把脸埋进对方的脖颈里,心里其实有种微微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心中想着要待对方好,这段时间以来,却时常地会出差错,他想自己大概的确是心急了,急于跨过这几年的空白,试图一步到达终点。
他有时候甚至有种很激烈而极端的渴望,恨不能把怀里的人一口吞进肚子里。
但那当然不可以,他心中厌恶而抗拒,他把那只凶兽强硬地关进笼子里,绝不允许它跑出来引人作恶。
他这样想着,手上倒是又把怀里的人搂更紧了一些,闭上眼,睡过去了。
11.1
第二天一早时郁仍然起得很早,厉逍醒来的时候,身边又没摸到人。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然后也爬起来,走出卧室,摸到已经传出动静的厨房。
时郁正在做早餐,有人进来也没太注意,厉逍从身后贴上来的时候,还有些吓了一跳。
厉逍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声音里还有些困倦地,带着点后鼻音,问他:“怎么起那么早?”
时郁低头调着面糊,说:“也不是很早了。”
厉逍看他手中的面糊糊,里面切了蔬菜和鸡肉丁,大概是要做鸡肉饼,旁边还有打的一壶豆浆。
他叹了口气,说:“做这些也够费时间的了,你最近那么累,早上可以多睡会儿。”
“也还好,早起二十分钟的事情。”时郁开始往平底锅里摊饼了,又说,“你不是胃痛吗,这个只能慢慢养的,早餐要好好吃。”
平时他倒不这样讲究,早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