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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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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4-16 20:31:00

收音机里还是那个女声在代替死去的梧桐讲述《红色棺材》。

海燕此前没有夜里收听广播的习惯,今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许自己心里是太想念地下的春梅,曼娟和现在不知道在何处的小溪了吧!

收音机里的女声和小溪的声音是那么地相似,那语音,语速,语调和音色似乎就是小溪在眼前跟自己讲述一般逼真。

而且今天收音机里讲到的这篇,恰好是关于一个宿舍的两位女生之间的灵异故事,其中一个女孩堪称是女版的马加爵,她在将自己的同宿舍女孩杀死后,还将对方的断头放在了宿舍存放衣服的柜子里。

接着便听见那凄烈的背景音乐,以及电脑特效的模拟真人哭泣声。

那女主持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有气无力了,有如一位苟延残喘的垂死病人在病榻前,给自己的儿女叮嘱遗言一般。

这一场景大大超出了海燕的心理承受底线,于是她吓得连关掉收音机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好用双手捂着耳朵,但还是没用,因为那声音俄而又从低沉变得高亢了起来,那突如其来的急骤声,就像是一台旧收音机刚刚更换了一块新电池似的。

“海燕姐,我回来了。”一个六根手指的巴掌搭在了自己肩膀,那声音跟收音机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海燕几乎晕倒了过去,回头一看,果然是小溪本人!

“小,小溪,你,你,你是怎,怎么进,进来的啊?——”海燕的如同一位口吃病人般断断续续道:“我明明锁门了啊,而且你那串钥匙不是还留在宿舍吗?”

只见小溪用她那张刷白刷白的脸部肌肉抽笑了几下后说:“我们宿舍的锁芯坏了,虽然上次管理员刘阿姨叫你重新换了一把,但还是不管用,我用指甲随便这么一撬,门就开了。”

2011-4-16 20:59:00

接着,小溪便真用她那修长的手指上尖锐的指甲,为海燕比划示范着自己刚才开门的姿势,那门锁果然就被轻而易举地撬开了。

“你,你,你不是被拘留了吗,”海燕不敢看小溪那张面黄肌瘦的小脸,在派出所被拘留了几天后,她那张脸更是无限接近一位非洲饥民的脸蛋:“爱华说不是跟我说,过几天你就要上法庭了吗?”

“哎,”小溪轻描淡写地说道:“本来我就是无辜的,我怎么可能去杀人呢?现在是法治社会,丨警丨察找到了我没杀人的证据,当然就将我无罪释放了啊。”

“这样啊,那就太好了,”海燕终于将硕果仅存的一口气舒缓了过来道:“那小溪,你今天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请你上街吃火锅。”

“我睡不着,海燕姐,不如我们今晚就随便聊聊天吧。”小溪抚了下她那额前的刘海,几天不见,她那凌乱的刘海已经长到将整双眼睛都给遮盖住了。

“聊点什么呢?”海燕无趣地看了下手表问道:“小溪啊,我看我们还是等明天早上再说吧。”

“随意聊点什么都行啊!”小溪眯了下眼睛,她那眼角的皱纹立刻从四周向中央集合,是的,虽然她年纪不大,但是脸上,额头上和眼袋处都有着一道道深深的皱纹,比起一位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在派出所被折腾了一番之后,那些皱纹的刻痕更是明显了。

小溪又是低声说了一句道:“比如聊聊我们的家庭啊——对了,海燕姐——虽然我们住在同一个屋子里这么久了,但好像我们都对彼此的家庭情况了解不是很多哦。”

“我的家庭嘛,普普通通,没啥好聊的,”海燕回答说:“爸爸妈妈都是平凡的人民教师,基本上发不了什么大财,但也饿不死。”

“哦,这样啊,”小溪以前一直戴的是玻璃眼镜,前一个月才换成隐形眼镜,鼻梁两侧那两道玻璃眼镜成年累月留下来的痕迹还是非常明显的,小溪又顿了一下道:“那他们也应该总会有点与众不同的事情啊,不可能一直波澜不惊吧?”

海燕仔细想想,好像自己的生活就如一潭平静的湖水一般,没有太多亮点,当然也没有灰色地带。

2011-4-17 0:11:00

“那就不妨由我来讲讲我的家庭吧,”小溪的声音和那没关上的收音机里的声音一模一样,但小溪本人仿佛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她只是接着说道:“我爸爸和我妈妈啊,那真可谓是绝配啊!我爸在市火葬场帮人收尸,我妈在医院太平间守尸,这样的夫妻搭档,我想放眼全中国,恐怕是也没几对吧?呵呵,呵呵。”

小溪在发出那“呵呵,呵呵”的笑语时,恰好收音机里那女主播也在“呵呵,呵呵”地冷笑了几声,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时间上的误差不超过百分之一秒,而且语调和嗓音是那么地雷同,雷同得近乎抄袭。

这样的搭档在全国是没几对,但貌似也没有什么可值得自豪的吧,海燕心想,要是我的父母全是干这种工作的,不吓死才怪,亏你还讲得出来呢!

“所以人家都会说,我爸爸妈妈的阴气太重了。

我五个姐姐都是在她们很小的时候便夭折了,这可能就是别人这么说的依据吧。

我一出生也是皮肤白得出奇,连接生护士也被我吓坏了,吓得她那手上的剪刀不听使唤,将我的肚脐眼没有剪好。”

说完后,小溪又露出衣服下自己的肚脐眼给海燕看。

那确实是海燕见过的最丑的肚脐眼了——因为那上头没有剪全,还伸出了一截很长的部分外露开来,那外形上看起来就像是一支黑色钢笔的笔套一般。

小溪还指了指自己的肚皮上面说:“海燕姐,你再看看我这肚子上的皮肤,是不是和别人的有点不同啊?”

虽然和小溪同住一个宿舍已经一年多了,但因为都是女孩子的缘故,海燕此前从来没有看见过小溪的肚子长成什么样,于是稍微瞄了一眼——

天哪,她那肚子上有一道比较深的刮痕,像是被刀子划破后的样子,小溪还没有结过婚,也没有破腹产生过孩子啊,她的肚皮怎么就被划碎了呢?

“这道伤痕也是拜那位受惊过度的护士所赐,”小溪又解释说:“所以啊,我这个人从一出生就是在人家的摧残下长大的。”

2011-4-17 0:35:00

“小溪,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啊,”海燕安慰道:“每个人的出生不都是某种形式某种定义下的摧残吗?我们的出生都是以母亲的受难为代价换来的,然后又人为地被护士捏一把以便哭出声来呼吸新鲜空气,并不单单是你一个人这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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