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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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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2-27 00:12:10

71,流氓奇才

公孙衍近几年在秦国发展得很不错,胜仗打了不少,官职和爵位都在逐级上升。但是秦国的发展已经起气势,已经成为天下人才竞相奔赴的发展平台。商鞅和公孙衍的成功刺激了天下士人的神经,他们将秦国视作自己的梦工厂,一个新的群体“西漂族”还是出现。

秦国的最高领导人秦惠王有着如海般宽广的胸怀,海纳百川的气度,同是又是一个英明睿智、思想空灵、不凝滞于物、不纠结于感情的冷酷君主。他愿意将机会给予任何一个来秦发展的士人,不管是他是公子王孙,还是平头百姓,更愿意用更好代替最好。

史料中的秦惠王有着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但是如果我们将分散的史料碎片认真拼接,再借助于推理和联想的翅膀,不难勾勒出他的画像。他应该有着闪亮而犀利的眼色,坚挺的鼻梁和有力的下巴。当臣下发表看法时,他总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当他采取行动时又有着雷霆万钧之势。这是个注定不能被人掌握,而只能掌握别人的君主,无论他面前的大臣带着怎样的面具。

在秦国,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官职、地位、财产、君主的宠信随着竞争在时时进行调整。强大的竞争压力之下,人人像上足了劲的发条,抒写着激昂的奋斗之歌。这是追梦者的天堂,也是惨烈的竞技场。

一个人一旦进入这种气场,便只能奋力向前。脚下一慢,就会被别人超过。后浪在推压前浪的时候从来都是竭尽全力,不留情面,直至于将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于是后浪变成前浪,又受到新的后浪推压。

罗马人有“克瑟思”(cursus)一词,指的是罗马人最喜欢欣赏的双轮马拉战车比赛(chariot races),罗马人也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们那个竞争激烈的社会。在罗马人的克瑟思比赛进入白热化之时,秦国的克瑟思比赛也在逐渐升温。人类历史上两支最猛烈的国家力量大有比翼齐飞之势,只不过当时他们并知道对方。

公孙衍获得大良造爵位后没有几年,挑战者就来了。这名挑战者有着过人的智慧,华丽的口才,以及豁达的人生态度,这些优点在急切的利益心的驱使下转化为一种特有的流氓气质。此人就是战国时代的头号流氓——张仪。王朔所谓的“我是流氓我怕谁”,其实只是一种矫饰的痞气,真正的流氓气质应该来来源于骨髓和血液,是刘邦那种面临亲生父亲被煮杀,还能谈笑风生地说出“你我是结拜兄弟,煮熟之后送我一份”的无视人间道德的精神。闲话打住,从头说张仪。

当公孙衍正在为秦国收复河西之地是,张仪正在楚国优哉游哉地过着蹭吃蹭喝的日子。种种迹象表明张仪不是一个特别有上进心的人。作为魏国国君家族的一名很远很远的亲戚,张仪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没落王孙,当然也不是说张仪一无是处,他人很聪明,嘴巴又好,发起威来能将稻草说成金龙。据说他还在某个山谷里师从某个不世出的高人学习过修辞学和纵横术。

魏国悠久的历史传统和灿烂的文化培养出了许多以智力见长的人才,张仪便是其中一个。一开始,张仪没有前辈商鞅和同辈人公孙衍那样积极稳定的上进心,他整日东游西逛,招摇撞骗,混吃混合,而且似乎和满足于这种生活。

离开魏国后,张仪来到楚国。到楚国不久他就在当地泡了一个婆娘,两人住在一个,过起了温馨的小日子。为了维持这个家,张仪凭借一副道貌岸然的长相和一张善讲花言巧语的嘴巴,成为了楚相昭阳的门客。(注意:门客不等于门上客。)

门客这个职位比较特殊,没有明确的岗位职责,也没有具体的业务范围,大致与老板身边的漂亮女秘书起着同样的作用,装点门面是他们存在的意义,吹嘘和炒作是他们的基本功之一。也许是张仪过分专注于他的工作,在吹牛和炒作的时候抢了别的门客的风头,引起了旁人的嫉妒。也许是张仪在混吃混喝的时候过于不含蓄,破坏了一个门客本应该具备的谦谦君子形象,败坏了自己的名声。最终的结果是,门客们准备合伙修理他一顿。

机会马上就来了。在一次举行宴会的时候,主人楚相昭阳突然发现挂在腰间的宝玉丢了。玉对当时的贵族而言,意义非同小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门客们一听就慌了,急忙四散寻找,但翻箱倒柜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最后众门客心有神会地聚在楚相昭阳身边商量起来,“玉哪里去了,玉哪里去了,该不会是被谁偷走了吧?”

“相国,我凭良心发誓,我没有拿!”

“相国,我一向捡到东西就交公,您是知道的!”

“相国,我这个人打小胆就小,哪敢对相国的东西有非分之想!”

……………

当大家围在楚相昭阳身边纷纷澄清自己的,就张仪一个人在那里跟没事人似的,东瞅瞅,西看看,还时不时地露出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笑,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孤立,危险正在迫近。

于是,一个门客以他人为掩护,凑到楚相昭阳的耳朵旁,小声嘀咕道:“相国,您那块玉八成是被张仪偷走了,这家伙兜里没钱又无德行,就喜欢招摇撞骗,占人便宜。我们平时都防着他。”

楚相昭阳把脸一沉,恶狠狠地盯着张仪,其他门客也围在昭阳身边也向张仪出不怀好意的目光。张仪依旧没有觉察到危险,还在那里自顾自地装腔作势。

一门客开口质问张仪道:“张仪,你是不是很久就开始注意相国的玉了,快点承认了吧!”

张仪潇洒地摇摇头,说道“啊,不错,鄙人素来怜香惜玉,但不知相国所指的玉是颜如玉还是小家碧玉?”

昭阳正在气头上,被周围一帮门客一搅和,再加上张仪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稀里糊涂就认定是张仪偷的玉,于是大喊一声:“皮鞭伺候!我要听到100响!”

门客们露出得意的笑容,还有几个热心的观众,大步来到张仪面前,将张仪按到在地,又除去衣服。下人抡起皮鞭,干得很卖力气。“啪,啪,”鞭鞭见响不说,还有各种声调的嚎叫作为赠品,这下众门客赚大发了。

随着皮鞭的挥舞,鲜血的飞溅,门客们心中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而张仪的一声声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又几乎将他们推向高丨潮丨。100鞭子打完后,张仪已经浑身是血,身下也流了一片,眼中再无先前的神气活现,取而代之是无边的仇恨。最后张仪咬紧牙关,故作轻松地说道:“皮鞭一百,多乎哉,不多也!”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面对横着被人抬来的血肉模糊的张仪,可怜的妻子被吓坏了,眼泪顿时就决堤。张仪虽然在外面油嘴滑舌,不思进取,对妻子却还是不错的。张仪妻子在听来人讲述完张仪的遭遇后,悲愤地说道:“你要不是仗着读过几天书爱耍嘴皮,怎么会有今天的耻辱?”闻听此言,张仪突然惊醒,骨碌翻身坐起,担心地问道:“看看我的舌头还在不在?”

如果在平时,张仪妻子一定会将这句问话看做是夫妻间调情的把戏,继而回一句“色鬼!竟想骗我和你亲嘴。”但此情此情,想必其中另有缘由,于是低下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张仪的舌头,发现上面除了有没来得及咽下的虾皮、蟹肉之外,一切正常,同时也发现张仪的舌头细长灵活,柔韧动感,似乎蕴含着无穷的能量,一动就可以倾国倾城。妻子笑着说:“舌头完好无损,和你亲我的时候一模一样。”张仪这才把心放下,说了一句:“那就好!”然后继续陷入昏迷。

鞭子也挨了,脸也丢光了,楚国注定是呆不下去了,张仪不得不面对何去何从的问题。西边的秦国引起了他的注意。从宏观来讲,秦国不拘一格的用人政策,强大的政治生命力,不可限量的将来是建功立业的好地方。但从微观来讲,秦国目前正在执行公孙衍的对外政策,盯着魏国狠打,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战绩,但危险已经在暗暗的形成。长此以往,魏国必然会死心塌地的投入齐国或者楚国的怀抱以求自保,秦国接下来就会面对魏齐或者魏楚的强大联盟。这种一种危险的局面,商鞅变法打下的基础就会在与对手的硬碰硬中消耗殆尽。

经过这么一分析,张仪看出了自己的事业切入点,那就是因宏观的优越而选择秦国,因微观上缺陷而改变秦国”。于是张仪变卖家产,打起行囊,加入西漂一族,准备去咸阳闯天下。

妻子虽然不理解张仪的想法,但完全支持他的决定,因为她相信张仪将会是一个伟大的人物。在离开楚国之际,张仪对着楚国的山河大吼一声:“楚国,我还会回来的”。这句话在楚国的山水之间回荡,张仪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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