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6-10 09:36:34

149.

故乡杂忆（4）―――上屋冲的风流

（十一）

30年后，我去看望搬迁到县城居住的立人表哥，当年那个英俊阳刚的农民诗人已是满头白发，他患有脑动脉硬化，交流起来已经不是很顺畅。应我的请求，他从箱底里翻出了当年小英写给他的诗，也翻出了他为小英写的诗。那诗的草纸已经发黄，仿佛传递那遥远的历史回音。

相约

―――致友人

因为吻遍了你的身体

我的生命从此不再萎靡

是你深处流淌的蜜汁

把人生滋养得如此绚丽

因为有了你

冬季也不再寒冷

是你的身体烈焰燃烧

驱除了

酷烈的风霜雪雨

我们有幸又不幸

因为你悄悄地来了又终将悄悄地离去

相约来生吧

相约春天的繁花似锦

因为

曾经的生死相恋

我们无所畏惧

―――

立人用当年那种农民诗人的抑扬顿挫朗诵这首没有发出的诗歌时，我分明看见了他因悲伤而巨大的内心震颤，和眼晴里流淌的浑浊泪水。那是怎样的一种悲伤，三十年里的无尽相思。

然后我们喝家乡的自酿小酒，就着他们山冲里特制的熏鱼腊肉。我问他后来的事情，他说小英那个事情以后，他就不写诗了，诗歌死了。

我问起小英，他说此生无缘，辜负了人家一腔真情。他说后来小英离异后，在八十年代嫁了一个台湾的退休老兵去了台湾，再以后就没有什么音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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