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事情完后,毛驹丽觉得多了卓里俊这样一个自己人,至少他能提提意见、出出主意,不至于总是自己一个女人家孤身奋战。但一想到查德里、想到长藏行,毛驹丽又是郁闷,那一段时间也没给长藏行这个爸爸写信了,也常盯着江骥俊让她莫写。长藏行在福州则觉得这个女儿回京后,似乎疏远了些,他心中有些抱歉,又不知该如何,就是给她们姊妹继续寄生活费,毛驹丽每次收到钱,无不觉得滑稽。毛驹丽不止一次地想,老老实实在柏子沟干煤矿,能赚多少是多少,谁也不求了,打个电话店面去咒骂老不死的,再不要受这窝囊气了。但每次臆想的狂乱和快感后,她心中又沉思,姓查的狗崽子能得好处,我凭啥落着单了,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好不容易有个部级干部的爹,这老家伙就是死了,也得给我留张皮来,这人还得挖掘,不能白白便宜了他,还忍着吧!
(本节待续)
日期:2010-11-19 23:25:10
这期间毛驹丽一直是在养病,她的尘肺病好了些,但她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肝也有点问题,脂肪肝,还有些轻微的硬化。江骥俊给她介绍到了协和医院来,给她看的是一个老医生,姓欧,有名,知道了她是搞矿的,就跟她说:尘肺病没什么特效办法,得慢慢康复,你一定不能太累着,得修养,吃点好的有纤维的,更得注意生活规律作息。毛驹丽心不在焉的,欧老医生看着毛驹丽的眼睛,就看,毛驹丽眼神闪烁,老医生又看她的手和手指甲,打量她,然后缓缓地说:你才三十多哩,凡事不要想得太深,更不能老是动怒,寻些乐子吧。毛驹丽哼了一声,老医生微微一笑,说:咱们中医说肝乃将军之官,主的血气,按现在话是注意情绪,尤其不能老是怨忿眦怒,不论是做什么工作,还需多恕少嗔,多示宽宥,心平气和最好,否则不加掣止而仍由捭阖纵肆,以后是要在肝上吃大亏的,老朽唠叨两句,姑妄言之,你权妄听听。毛驹丽心中不悦,心说:呀呵!看不出你个老头还能做心理医生,这是冒充大仙呢,我叫你欧半仙得了?毫不在意,但心下愤愤不平,觉得自己也没干些什么,怎么又得了个什么的脂肪肝了呢。没办法,就养着吧!在北京江骥俊和唐妹夫里里外外照顾着她,她老大不习惯,就去平柏子沟,和老毛、小张等人唠嗑,还规划些未来的事儿。大伙就喝酒,吃茴香豆。老毛说:矿长,以你的能耐,在这鸟不拉屎的山窝里头,那实在是憋屈啊,死烂了人家都不知道。小张等人说:矿长哪里去活动一下干些大的,我们兄弟也盼着跟你去干一番。毛驹丽一点他,说,是想多要些钱吧。众人嘻嘻一笑,说矿长对兄弟们那真的是没得说,大伙儿心里有数,都盼带着再整些门道。毛驹丽摇摇头,摸着脸颊,说:门道?没门道!跟你们说,我这家伙不知道贴了多少冷屁股,人家要是拉屎拉尿,我都还得去剩着。又说:这平柏子沟能干好也就足了,还想嘛门子了,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姐姐是苦命人,走哪儿让人家欺负着,哎呀不说了。老毛猪肝色着脸拍粗腿大声说:是不是矿上那些上次去北京闹的人还在搞什么,那些狗娘养的,怕是嫌咱们的手段轻了。毛驹丽摆摆手,说:不关他们的事,换作咱们摊上了,也不吞下这口气,工人们不容易,别再去为难人,这件事以为别说了。老毛、小张等人相顾不解。毛驹丽头有些晕晕的,站起身来,飞脚踢开跟前的桌子,酒水咣啷哗啦地摔洒了一地,叫道:散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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