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华林路,走在西湖边,走在安静的路上,没有手拉着手,没有温情,只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的相知想恋。我拒绝休息,这样一直走着…..
“他也来了?”
“没有,去衢州了。我们去了银川,你告诉我的那个地方。“
“你怎么可以去, 那里那么潮湿, 你哮喘药带了没有,有没有生病什么的。“
“没有,没有,我很好“
“你怎么尽折腾。“
“不折腾很久了,不是么?“
她没有说话,没有言语,低着头,抽着烟, 我跟上她的脚步,尾尾随着。
她关心我呢
她心底有我呢。
她是那么在意我呀。
我愉悦
开心,
很快乐。
我想去拉她的手,却找到的是她的袖摆,她不挣脱,任由我的放肆, 我把肩膀轻轻靠在她的臂膀上, 一会儿就好,只要一会儿、
“明天要走吗?“
“嗯,天亮就回去。“
“我送你。“
她轻描淡写说着话,藏不住的忧伤隐忍在她的眼睛里,她不知道,无脱落的眼泪已经被我看见,我心疼的望望她,而不能点破。
她送我到机场, 我说,唱只歌给我听吧, 她说不好的,大厅广众下呢。 我笑了笑 那用心唱吧,。
我轻轻哼出“ 祝我一路顺风“
她在我高调处接上了我的尾声。
“一路顺风,我 的 朋 友 !”
“保重! ”
她接了一个电话,
她说对不起,我不能看你登机了,
我说,你去忙吧,工作重要,我自己会小心的
她朝我挥一挥手, 回过头,好似有千言万语, 我朝着她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用力把话噎回去,她走了,我看着那么美丽的影子随风而归。
日期:2010-07-15 22:54:34
2008年5月10日
我从福州长乐机场转到四川
我不知道是我在做错事,还是老天本应让我又一次走进轮回。
5月10日下午4点21分,我从福州机场取消了飞往北京转回新加坡的航班,我莫名的想要去四川走一走, 也就是这一程走进了我生命中又一次的徘徊和无法不记录。
登机关手机之前,我给琳娜发短消息, 我说对不起,我去四川看看, 四川我一直都没有去过,我惦记着, 于是我关了手机,带上耳机,听着一等舱内机座上的MP3音乐, 我只是想去四川走一走,却因为九寨沟独特的介绍,而我首选了那里, 于是命运安排了我这一场游戏,真是所谓的游戏在人间,徘徊在生命线上的边缘。
我是5月10日晚间抵达九寨沟景区附近的酒店。
走走停停,一个人散步,听着MP3 ,什么都不去想,只是觉得安静走着就是好。
5月11日,琳娜来电话,说玩累了就回去
我说好。
她说,今天是奥运会火炬在福州传递的日子,她说可惜你不多留几天。
我说,我可以感觉得到,你替我好好看,替我拍几张好看的照片,等我回去新加坡你就传给我吧。
她说好。
她说四川的晚上很冷,记得防寒。
我说好。
她交代, 哮喘的药要随身带着,不要走太远。
我说好。
5月12日早上8点15分,琳娜来电,问我吃了什么?
我说,酒店的早餐呀,
我很懒的。
5月12日中午13点45分,琳娜来短消息,她说,我忙完了,我明天刚好也要来四川出差,顺道带你去走走逛逛吧,你收拾收拾下,等我到的时候,你就退房,我会派车来接你。
我说好。
5月12日下午两点,家明来电话,我说抱歉,对不起,我在四川,他说那好好完, 家里都很好,邓念很听话哦,他说开心玩, 钱够用吗?
我说,够。
他说好,那就放心了。
5月12日下午2点30分,琳娜来电,她说,安排了四川的旅行路线,发到了我的电子邮箱, 去看看,看看需要不需要添加和修改的, 我对她说,你自己安排吧,我听你的。
她说好。
5月12日下午2点38分, 天摇地晃, 笔记本掉在地板上,酒店的天花板大块大块落下, 隔壁的大男人大喊地震了,地震了,接着披着浴巾冲着找电梯。我慌了,傻了, 双脚不能动, 想逃,不知道门哪里。摇晃了33秒,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着急找着电话, 可是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显示没有信号,我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我赶紧抓起笔记本,行李都不要。,冲到门口,我才记起钱包还在床头, 里面有邓念的照片,我又冲回去, 刚进到屋内, 又是一阵子的天旋地转,门外呐喊声响彻了我的耳朵,大家披头散发朝着楼梯口奔走。 我害怕极了,虽然我以为我早就死了, 可是现在,我不能,我不能, 我有邓念, 我还有交代,还答应了琳娜明天在这里会合,我要等她。 我不能走。
酒店外一个好心人看见我的犹豫,二话不说,驾着我朝着电梯奔去, 我的高跟鞋没有了, 我的裙摆被踩了,撕开了一道缝隙。我有种极度的恐慌,这是我半辈子都不曾有过的害怕和恐惧感,我撕了心的因为担心和极度害怕,我张开嘴巴,但是发现我喊不出来, 我哆嗦着双腿,我不知道我是如何下楼, 楼梯人太多了,我就这样被好心人驾着,赶着,挤着。 我要感谢酒店,感谢因为我到来晚而安排我住在3楼的3401.我出来了, 还不到一眨眼的时间, 酒店的后山就整个压了下来, 那座富丽堂皇的山中酒店就这样一瞬间消失了,接着我听见撕了心的呐喊和喊叫,我身边的一个女性晕了过去, 我隔壁的一个大男人蹲在地板上撒泼似的要跑进去, 一堆人赶紧把他拉住,他就这样,哭着,闹着, 不像一个男人喊着念着他那再也走不出的妻子…..
大家赶紧朝着可以安全的地方落荒而逃, 大家都想要活着,不顾了,不顾是不是不修边幅或者不着边际,大家自私的都是一个心的想要活着,包括我在内。
经验人告诉我们不可以朝高山跑,因为九寨沟都是山围着水,水包裹着山
经验人还告诉我们这是地震,绝对是地震,
经验人告诉我们, 还要有余震,还要有。
我的笔记本跑丢了,
我的钱包跑丢了。
我的裙尾也被扯断了。
我前所未有的狼狈不堪。
我们被赶到着走,跑累了,有人扶着跑。如果想要休息,有陌生的不认识的人会骂你,打你,催你,大家只是想要活着。要活着。
我们最后只能跑到一个酒店服务员所谓的空地上,那是一个大草坪,被掩埋的酒店就在我们的临脚下, 身边的大男人,大女人哭着喊着骂着建筑单位,说要投诉,说怎么可以没有一点抗震? 说为什么可以这样, 然后泄气的躺在地板上,望着浑浊天空沉浸着死亡的气息、
“我要回家,妈妈,我要回家”
“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天呐,你发发慈悲吧,我要活着”
“我要回家, 老婆,我想你,我以后再也不生气,再也不与你吵架了,我要回家啊,我要回家”
我也想回家。
我想活着。
雨越下越大,越来愈大, 我们困在这里, 山脚下的酒店没有了,再也不会有暖和的空调风和温和的床被, 再也接不到讨厌的,不讨厌的电话和嘱咐
我们哆嗦的围在一起,不能通话, 没有信号, 没有手机,没有电源,什么都没有。
只有我们这群想要活着的人。
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我们听见有一座山峰塌落的声音,接着我们看见声下来滚滚发疯的大水浑浊的咆哮着,我们好绝望。
雨越来越大, 没有人来救我们, 我们都知道,这里完了,
老天没有开玩笑,
这不是一场自然灾害,这是一场绝望。
我蹲在地板上,哆嗦一团, 我想到了邓念,想到了家明,想到了琳娜,想到那些我不想记忆起觉得我讨厌着的人和事,我拼命发疯的想着, 我不能睡,打盹也不可以,我在大腿上使劲掐着, 很用力揉捏那团秀发, 我不可以睡着, 这里很冷,不能睡觉。 不能,我要活着, 一定要活着。邓念不可以没有妈咪, 家明不可以没有我, 我不能没有一声交代就这样离开了琳娜, 行程, 对, 琳娜说的行程, 我强迫大脑进入胡思乱想的状态, 我拼命发了疯的想起很多往事,我哭了,这下好了,没有人在意为什么要哭,因为大家都这样崩溃的状态。
天亮了,但是看不见云彩, 看不见蔚蓝的天空,只有雨水和死一般的寂静。
第二天,我们就开始恐慌,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救我们,
意味着外面一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