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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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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大年初一,大家都该记得是什么日子吧?是2010年2月14日,情人节。本来余冰不打算回莱芜的,可我也接受不了余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的情形下,过年和过情人节都不回家。虽说心里是一百个不希望余冰回去,可嘴上一直在劝慰余冰:回去吧,帮我看看咱爸妈,再看看咱孩子他妈(余冰一直说如果以后他结婚有了孩子,孩子的四分之一肯定会像我)!

架不住家里催,我再佯装宽慰,傻瓜一样的余冰,在痛苦挣扎了几个晚上后,决定大年29动身回家,大年初二就赶回来,连来带去一共三天时间。大年28那天晚上,我和余冰都没去店里忙,而是开车到了大润发超市,在保证余冰能一个人提得下的前提下,买了一堆海鲜,在七匹狼给山东老爸买了身撼冬风衣,在红蜻蜓给山东妈妈买了双皮鞋,在超市玩具店给小侄子嘟嘟买了个玩具跑车,。。。。。。几乎所有人的礼物我都买遍了,唯独没有冉的礼物。因为,我不想给冉买任何东西,可怜无辜的女人,已经在我的心底最深处演化成了我的情敌。

当天晚上,关灯躺在床上,余冰和聊了好久,聊了人生、聊了生活、聊了店里管理、聊了婚姻、聊了做人,那感觉,似乎是在临终之前写遗言,绞尽脑汁要把自己的身后事都天衣无缝地预想好、处理好一样。没觉得一丝困意,只想让时间停住停住,哪怕黎明永远不再来临,只要时间能够停住,用自己的后半生生命去交换都愿意。

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零星的鞭炮声,我和余冰相互宽慰着对方

“我回家三天就回来。”

“回去吧,我正好清净几天。”

“心里没有不高兴吧?”

“哈,没有!要是店里不忙,我还打算跟你一起回去呢!”

“那我们家今年过年肯定热闹了!”

“你在家安心过年,不用担心这边!”

“真的?”

“真的!我们都三十岁的人了。”

“我不在,你可别做什么傻事”

“去,做了傻事,这些财产岂不都让你一个人独吞,你想的美吧!”

“万磊,你长大了!”

“余冰,你幼稚了!”

“恩?幼稚了?”

“没什么!”

。。。。。。 。。。。。。

心里虽说一百个不愿意黎明到来,可是,黎明还是准时踩着点到来了。一晚上没睡,见天色泛白,才匆忙相互要求着对方赶紧睡觉,不要再聊了,可总会忍不住再说上一两句。

下午一点多的车,开车送余冰到车站。打开车门的时候,离别的伤感才忽然涌上心头,眼眶湿湿的,看着身边匆忙经过、赶着坐车的嘈杂人群,心里忽然觉得好紧张、好慌乱,扭头一直看着身边的余冰,想把提着包的两只手腾出一只来揽住余冰的肩膀,好再切实感受一下这个我爱了10年的男人。怎奈,海鲜太重了,手一直没腾出来。

春节期间的车站,人员杂乱,声音嘈杂,让人感觉烦躁不安。余冰站在我的前面,随着长长地队伍一点一点地朝检票口挪动。我好想看看余冰的表情,好想把余冰从队伍中拉出来,扭头回家不再让余冰回莱芜。好想听到余冰的一句承诺或是约定也好。

“到家记得给我电话!”慌乱中,我不知道该跟余冰说什么

“上车就会给你短信!”余冰在前面,头也不转地回答着我

“到家开心些!”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我不想在那样的场合听不到余冰的声音

“恩!”余冰的回答太短,让我觉得意犹未尽

“家里会冷吧?”

“应该差不多,冷不了多少!”

“也忘记买件羽绒服给你了。”我的心里突然好自责,觉得没买羽绒服是犯了大错

“你,你快回去吧,包给我”余冰不想催我走,可嘴巴上这样说。因为,在那么多人的环境下,我们不能聊别的东西

“等你上车的!”

。。。。。。 。。。。。。

检票口,余冰一边看着我,一边从兜里翻找着车票。

“嘀!”的一声,余冰的车票检查通过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余冰也许再也回不来了!”预感很强烈,但自己又觉得这预感不太可能变成真的,随即,这个念头就从脑海闪过了

递过手中的包,裂着嘴巴,假惺惺地笑,嘴角的肌肉在颤抖,因为不知道自己嘴角该用上多大的劲才能使自己看上去是在微笑。为了笑的更加真实一些,我把紧闭的嘴巴张开,露出牙齿朝余冰“笑着”

余冰回头看站在检票口里面的我,用笑的比哭还难看地表情看着我,朝我摆手“快点回去吧!”

“好的,注意安全!”

“开车慢点!”

“快上车吧!”

“再见——!”

“再见——!”我轻轻地挥手,咬着自己的嘴唇,瞪大眼睛。

余冰弯腰提包,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到车前,稍作调整后,回头朝检票口内的我再次看来,嘴巴做了一个让我回去的动作,随即拎包上车了。

看到余冰的身影在车窗内消失,我的心从心脏跌落到了从未到达过的谷底。转身挤出人群,没走出候车厅,泪如雨下,双手掩面。

我的爱人,我好不想放你走!

我的爱人,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的爱人,你一定要及时回来!

我的爱人,你走了,天空都是灰暗的!

我的爱人,我该怎么留住我们的爱情!

匆匆赶到车前,打开车门,摸着余冰在5分钟前还坐着的副驾驶座位,我趴在方向盘上攥紧拳头大哭不止。右侧的车窗外,莱芜的大客车正缓缓出站,我扭头趴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大车毫不留情地快速驶离,然后再转向到了我的车后,我再连忙转身探出半个身子在后座上,久久地看着大客车绝情地走远,直到消失在车流中。悬着的心,彻底粉碎。魂不守舍地抽纸擦着脸上的泪水,突然发现余冰喝剩下的半瓶苏打水正静静地躺在后排车座上,紧紧地握在手里,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哭吧,反正余冰不在了,我要把自己这三个月来的压抑全部都哭出来

哭吧,不去在乎路人的眼神了,我再不需要去强装坚强强颜欢笑

哭吧,为了余冰的幸福,只要他觉得幸福,我再怎么委屈都能挺过去

哭吧,为了我们可怜的爱情,看他远去却又无能为力

哭吧,可笑可悲的世俗,究竟要把善良的我们怎么样?

“滴答滴答~”

余冰短信的声音

“宝贝,别哭了!稍作休息再开车,我好担心你!”

修改了几遍,才将余冰的短信回了过去

“别自以为是,哭个鸟!开车,不聊!”

一会,余冰的短信来了

“哦,开车慢些,赶紧回家再睡一会!就三天!”

短信,我没回!

放平座椅,静静地躺在车里,任凭泪水流淌。冬天,窗外的阳光很灿烂,窗内的驾驶室里很温暖,而我的心,阴暗、潮湿、悲伤、空寂到了极点。

想念余冰的心,已开始倒计时!

默默祈祷,余冰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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