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哪儿我都没意见,”我父亲蹲在咬牙切齿想从茧壳中钻出来的葛教授面前:“你们看明白了没有?这血妹子性喜阴凉,它先挑了体力最弱的葛教授做寄生宿主,然后又盯上了丁思梵,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那东西从葛教授身体里驱逐出去。”
2008-4-16 10:13:00
(3)拨枪相向
葛教授被绳子捆成了蚕茧,愤怒的嘶吼起来,拼命的滚动着,想从里边挣扎出来。可是我父亲和老歪叔岂能允许他这么胡来?眼见得这家伙力大无穷,脑袋一撞连石头都磕得粉碎,两人索性用绳子将葛教授吊起来在石梁上,这一下寄生在葛教授体内的血妹子力量再凶悍,却因为吊在空中,空荡荡的无处着力,只好随着绳子摆来摆去,口中不停的喷着白沫。
“要糟糕,”老歪叔看得皱起了眉头:“血妹子那东西正在激发葛教授的生命潜能,用不了多久,就会让这老头精力耗尽而咽气。”
“夏大叔,快点救救葛教授吧。”丁思梵央求道。
“为什么要救他?”老歪叔不明白这个道理:“这老头跟血妹子一伙狼狈为奸,与人民为敌,死不足惜。”
“歪大叔,那是血妹子那东西钻进了他的身体,又不是他的责任。”丁思梵替葛教授辩解道。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老歪叔反唇相讥:“我和老夏挡在他前面,可血妹子怎么不钻我们俩偏偏挑着他来钻?还是这老头革命斗志不够坚定,头脑中剥削阶级思想根深蒂固……”
听老歪叔胡言乱语,我父亲也是心烦意乱:“老歪,你一遇到没主意的时候,就胡搅蛮缠……这血妹子,你真的没办法把它从葛教授身体里弄出去?”
“那是你们玄字门黑虎赵公明的拿手好戏,”老歪叔趁机一推六二五:“我们天字门的陶朱公可没这本事。”
“老歪,你想想……再想想,”我父亲病急乱投医:“如果解决不了血妹子的问题,那后果可就严重了,等到血妹子消耗尽了葛教授的能量,迟早也会来找我们麻烦的……”
老歪叔被逼急了:“老夏,我们家虽然拜的是天字门的陶朱公,可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事儿,我最喜欢的是革命……咦,对了老夏,你上次不是说,你和丁思梵你们曾经中过冬虫夏草,后来是怎么驱除的?”
“那办法不能用……”我父亲苦恼的道:“那得找到合适的寄生宿主,至少要有几口肥猪,几头羊……可这种鬼地方,你说咱们上哪儿去弄猪啊羊啊的。”
“猪啊,羊啊,送给哪里去,送给那亲人老歪叔……”老歪叔篡改着革命歌曲,嘻皮笑脸的站了起来,向葛教授的脑袋走去。
只听哗啦一声,我父亲拉开保险,把枪口对准了老歪叔:“老歪,你给我站住!”
“他妈的!”老歪叔脸上勃然变色:“姓夏的,你竟然敢把你的枪口对准革命同志……”
“少他妈的跟老子来这一套,”我父亲咬牙切齿,形态狰狞:“老歪,我当我还不了解你?你一跷尾巴老子都知道你接的是什么屎,你无非不过是想绕过来让葛教授咬你一口,好让血妹子寄生到你的身体上去……”
“老夏你人这真他妈的没劲,”老歪叔非常扫兴的说道:“眼下要是有一点办法,老子至于拿自己这么祸害吗?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我是天字门的人,身体又比这小老头健壮,那血妹子未必能拿我有办法,等咱们出去了,你多弄几口猪来……”
“不行,绝对不行。”我父亲摇头。
“不行也得行。”老歪叔把枪端了起来:“姓夏的,你他妈的给老子让开,眼下这情形不是你来就是老子来,老子是单身一个人,无牵无挂,不象你他妈的和这个姓丁的小丫头眉来眼去的,让老子看了就生气。”
丁思梵差点被气哭了:“歪大叔,你怎么骂人呢。”
“老子没骂人,老子说话最他妈的文明了,”老歪叔搔搔后脑勺:“姓夏的,你让还是不让?”
老父亲冷笑:“老子这辈子,就不知道让字儿是怎么写的,你趁早给我滚远点。”
老歪叔还待要说,丁思梵却突然插了起来:“夏大叔,歪大叔,你们两个别争这个了……这洞里虽然没有猪羊,可是有别的活物啊,等咱们找一找……”
“对呀!”我父亲和老歪叔突然之间两眼放光,猛的把枪丢下,拥抱在了一起:“都是你他妈的捣乱,害老子没想起这茬来……眼前不明明有现成的猪羊吧!”
“现成的猪和羊?在哪儿?”丁思梵不明白。
“哈哈哈,”我父亲和老歪叔不由分说,拿歪把子机枪当扁担,住绳子里一插,两人兴高采烈的抬着葛教授就走:“笨,这还用问吗?下面不是有只活的蛩盆吗。”
“天,那只怪物……”丁思梵吓得白了脸。
2008-4-17 13:58:00
(4)步步惊心
蛩盆这种生物,其存在的历史要追溯到寒武纪生命大爆发时代,其时正值生命的进化出现多条分歧,如奥陶纪末世的板足鲎类动物走上了一条披甲带壳的不归路,为了在生物进化竞争中取得绝对优势,七只眼睛的鲎类让自己进化成厚厚的甲壳,这甲壳至今也没任何动物能够撬开,所以到了现在,鲎类的形态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独立的游离于生物进化链之外,除了把这东西用轧路车辗碎了撒在田间做肥料之外,这东西再也任何用处了。
蛩盆也是同样,这种动物自我吞噬自我繁殖,硬生生的让自己脱离了生物进化的主线,复合性单细胞组合,涡轮网状神经系统,这样子的怪异生物,估计地球上也只有这么一只了。
我父亲和老歪叔这两人全然没有“保护濒临灭绝物种”的概念,只想到把血妹子寄生到那东西的身体内去,让这两个邪物自己折腾去吧,因而兴高采烈,抬着拼命挣扎的葛教授觅路下山而行。
“小丁同志,下山的时候低着头,看着我的脚,千万别看下面的路径……”我父亲还不忘提醒丁思梵这事,引起了老歪叔的强烈“正义感”:“你看看,你看看,我说得没错吧?老夏同志,你已经中了剥削阶级的毒了……你怎么就不说关心关心我啊……”
“你肥得象头猪,哪用得着我来关心,”我父亲还待要说,却突然脸上变色:“糟糕,快低头,有敌情……”
幸好他提醒的快,一具浮尸突兀在黑暗中浮现出来,惊得老歪叔差一点把葛教授扔到山下去:“我操……怎么跑出来这么一个玩艺儿……”
老歪叔吃惊,倒不是被这具因腹中充满了氢气的浮尸吓到了,而是这具尸体比较陌生,是大家进入这座山洞以来没有遇到过的。
这是一具女尸,而且分明不是葛教授的那名女学生花妤云,尸的身材修长,皮肤白晰,只是因为体骨的骨骼全被鬼虫子食尽或化去,所以她的双臂双腿呈与关节完全相反的方向倒垂下来,宛若一张惨白的桌几在空中飘浮着,看起来极是诡异。
“这是谁的尸体?”老歪叔心下狐疑:“会不会是……那个在蚩尤冠那座小土包后面撒尿的那个小媳妇?”
“不敢确定,”我父亲脸色凝重的摇头:“但恐怕有了这一个,后面的陌生尸体,怕是不会少了。”
“老夏你个乌鸦嘴哟……”老歪叔牙疼也似的呻吟了起来:“老子早就知道跟你进来准没好事,你看看,浮尸大阵啊……”
数不清的浮尸在暗黑之中涌了出来,好象它们听到了一个无声的指令,明显的,这些浮尸来意不善,向着我父亲几人的方向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