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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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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一看,是个不讲理的主儿,也就用上了不讲理的招式:“走走走,赶紧走!别影响大家休息!”“我就不走,看你能拿我怎么样?……唉、唉、唉你干吗?耍流氓啦,有人耍流氓啦!”

“就你这副模样,谁有兴趣对你耍流氓!刘哥,这种泼妇不用跟她客气,直接拖下去行了!”

“你们干什么,唉——你们干什么?来人啊,杀人啦…………”声音在移动,不时到了楼梯外,依然顽强的响,“大家快来看哪,有人耍流氓啦,别拖我,松手,松手你们听见没有……”

虽然没有人开门,依然惹得窗户外多了许多好奇的人眺望。声音渐渐的消失了,终于,屋外恢复了一片寂静。

屋里呢?戏曲频道一个老旦咿咿呀呀的唱!大哥好象虚脱了一般,颓然陷进沙发里,婆婆走过去关了电视,整个世界安静了!她看看公公,又看看大哥,想说什么,嘴张了张却没发出一个音节。

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公公对着大哥开口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公公对着大哥开口了:

“什么也别想,该干吗干吗,地球照样转!不过我送你一句话,是你爷爷告诉我的,粗鲁却管用的很,我记的很清楚:爹好好一个,娘好好一窝。爸爸干了一辈子的基层工作,对这句话深有体会!你自己身边这样的例子也不少,你老叔老婶……你比爸爸有文化,好好想想这里边的道理吧。”停顿了一下,“我去把菜热热,接着吃饭,不能亏待肚子,刚才那顿折腾就当看了一场戏,戏唱完了,唱戏的要吃饭,看戏的也得吃饭。”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也过去了……最后,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公公婆婆在家绝口不提嫂子及亲家母的事,大哥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嫂子那边也没了消息,大哥似乎也不大着急。一天晚上,一家人在看电视,防盗门的锁在转动,进来一个人——亲家公,他先是对沙发上三个人笑了笑,然后转脸向门外:

“进来呀,磨蹭什么!”

嫂子随后走了进来,低着头,红着脸,话也不说,就往卧室走去。

“站住!”是大哥,“先把话说清楚了。”

嫂子可怜兮兮的站住了,抬头看了看大哥,话还没出口,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一滴、两滴……哭了个上气不接下气,看表情真不晓得是委屈还是忏悔!嫂子的爸爸好不落忍,对公公婆婆说:

“我这个女儿啊,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我是家里的老大,她是爷爷奶奶抱的第一个孙女,她小时侯,凡是有什么错,不管是学习成绩差还是闯了什么祸,我这边还没开口说她,她爷爷的拐杖就砸我身上来了,再加上她妈,唉!更是把她惯的不象话,慢慢的就养成这么个争强好胜的性格,说也说不得,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出嫁前我还嘱咐过她该收敛了,做人家的媳妇可不比在家当闺女,看情形她也没怎么听进去。我说亲家,她在家这几天,我没少说她,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多担待担待吧!”公公和颜悦色的答道:“这孩子嘛,虽说长多大也是自己的孩子,但他们毕竟也是成年人了,我看,不管有什么,还是让他们两人自己解决吧,咱们老人都不好说什么。¥¥,你和##回屋说去。亲家,来,坐下,吃点水果。”

“不用回屋,有什么还是在这里说明白的好。”大哥冷冷的接口道。

“老公~~~”嫂子拖着哭腔叫了一声,接着哭。“你别叫了,以后也不用这么叫我!你做人做事实在太让人失望了,我见的人也多了,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把水果藏起来,拉电闸,拔视频线……亏你想的出来!这才几天啊,就闹腾成这样,下面这一辈子可怎么过?你自己说,这一辈子怎么过?”

“呜呜呜~~~”

“~•#¥¥%**…………*—……¥%%……”大哥继续慷慨陈词。

“呜呜呜~~~”嫂子只哭个不停,一个话茬也不接。嫂子的爸爸站了起来,示意让嫂子坐下:“别哭了,你也歇会儿,老这么哭,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了眼。公婆心里同时一凛,大哥话刚说一半,被“孩子”这两个字震的嘴也忘记合上了。孩子?嫂子肚子里有了孩子?怎么这么巧?!嫂子怀孕了?这意味着什么?!

亲家公似乎没看见大家的反应,自顾自的说:

“你看,我为啥前几天没送她回来?这不,她说自己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检查,谁知道医生说她怀孕了,这是化验单,给,你们看看。”

亲家公说着拿出病历卡和化验单,大哥一把抢过,仔仔细细的看,然后,一屁股跌倒在沙发矮座上,揉起了头发,嫂子蹭过来,蹲下去,抱着大哥的胳膊,脸贴了上去,哭的天昏地暗。亲家公略略劝了几句,告辞走人。

没有人赶嫂子走,我公公婆婆是善良的,他们决不做过河拆桥的事,公公将头向卫生间偏了偏,婆婆会意,什么也没说,去卫生间将热水器打开把水烧上,示意嫂子去洗个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于是,嫂子留下来继续过日子,公婆和大哥的心里,是无一例外的复杂。

但公公对此事不再发表任何意见,在他看来,家长对这件事只有建议的份儿,没有什么决定权,他索性连建议也不提一个,不说话,婆婆自然也没话,就这样,前一阵子的事情象是被人用剪刀剪去了,好象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这孩子要不要,公公婆婆说了不算,即使说了算他们也不会越权去左右大哥,这毕竟是大哥的事,是大哥的孩子。

大哥对嫂子的态度还是很冷淡,他不是对嫂子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不管怎么说两年多的点点滴滴不可能在几天里就轻易抹杀的干干净净。不过总有两件事在他心里交替回旋:

一是公公那句“爹好好一个,娘好好一窝”让他很是触动,由此他想到了自己的亲叔叔婶婶不幸的婚姻,以及这不幸的婚姻给他堂弟身上烙下的深印(说起来又是一场无与伦比的大戏)。再一个是嫂子的妈妈那天在门外登峰造极的表演,可真是让他开了眼界又由衷的厌恶,以致于他一看到嫂子就想到她妈妈,偏偏嫂子的五官、身材、神态、言谈象极了其母亲,连声音都很象,形似加神似让大哥有了排解不了的隐忧。离婚?!或许他早就想了,只是他从来不说,不是板上钉钉的结论他轻易是不出口的。嫂子怀了身孕,现在离那是不可能的事。就这样拖着,不离?!有了孩子再想离就难了,让孩子一出世就没有爸爸或者妈妈?这太残忍了,这不是他理想中的幸福生活。大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左右为难。

就这样拖啊,拖啊,冷暴力!嫂子不晓得,大哥他可能也是惊慌失措呢,还没找到准爸爸的感觉,这孩子就来了,他觉得这宝宝来的真不是时候!

面对大哥的无动于衷,嫂子似乎颇不以为意,可能她意识到了,前段时间自己做的确实离谱了点儿,再加上自己妈妈那场大闹……啊呀呀,真是不堪回首,先稳住这边的情绪再说,于是人前人后都是乖乖的,对公公婆婆也亲热的很,当没前事一般,一口一个爸、妈,私底下的小动作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不道歉,这是嫂子的风格。这中间,嫂子的妈妈来过一趟,给女儿送点什么东西。

呵呵,和嫂子惊人相似的是,这亲家母好象从来没到这边闹过一样,一进门拉着婆婆的手嘘寒问暖,连夸带赞,吹出了婆婆一身的鸡皮疙瘩,布拉布拉布拉,嘴里没完没了的说,根本也不给别人插嘴的空,叨叨完一阵风似的走了,令婆婆觉得非常特别以及极其的难以置信,迷迷糊糊的回头问公公:“前儿个来门口闹的是她吗?莫不是我们弄错了吧。”

公公冷哼了一声,半个字也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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