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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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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小美附和着说:“是啊,你看我们厂的那些大学生,哪一个不是给人打工?外面当老板的又有哪个是大学生啊?”

我生气吗?不,我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也不说什么,抱着一堆学习资料跑到厂里的阅览室里,才觉安静一些。可是阅览室的旁边就是舞厅,经常是震天动地的音乐,又怎能安静得下来?

我在想我是不是该搬出去,租一个房子,这样学习起来方便一点。

上班的时候我把我的想法跟杨燕、高华丽她们一说,她们都赞成我搬出去。杨燕想了想又说:“你有没有想过安全问题啊,我听说外面租房很乱,有很多人被偷被抢的,万一你遇到了怎么办?”

高华丽对我说:“我早就不想住宿舍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找一找房子,我们两个人租一个单间怎么样?”

我说:“太好了,这样我们也可以互相照应,房租一人一半也便宜一点。”

等到周六日放假的时候,我和高华丽、杨燕三个就到处去找房子,我们要找的是周围出租的农民房。那时的西乡还是一片破烂,农民房没有现在那么多那么新,当然房租也没有现在那么贵。问了几家,看了看房子四周的环境,房子内部的结构,最最主要的就是问房租要多少,水电费多少。基本上比较破的农民房在两百块一个月左右,新的农民房要两百三到两百五左右。加上每度电一块二,每吨水三块,一个月下来最多也不会超过两百八,两个人均摊,不会超过一百四。这样的费用对于当时我们这样一个月不过一千多块左右的打工妹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

关于房子,我跟高华丽意见一致,就是离厂要近,门户要紧,四周无异味,干净安静。不久我们就在厂外面找到一间跟我们要求基本符合的房子。接着就是腾出时间来买一些床、衣柜等简单的家具,当然也没有忘记买一张书桌,然后我们就搬进去了。

被主管抓到把柄后(1)

搬进了房子,我就有一个非常好的学习环境了。我压抑的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下来,开始认真把两门功课学好,争取一次PASS。毕竟时间紧迫,仅仅靠下班那么一小会儿时间是根本不够用的,尤其是我考的又是两门公共课,完全是靠记忆。没有大量的背诵时间,你根本不可能记住那些诘牙拗口的概念。我开始没完没了地背诵着,时间不够用便把那些内容抄在小纸条上随身带着,一有空就拿出来默诵一番。

有时上班的时候碰到前面工序有问题,生产线停下来的时候,我会从袖子里拿出小纸片记诵。无尘车间的纪律是很严的,就算是没事做,你也不能看与工作无关的东西。所以我一般都会很小心地把纸片压在装货盒子底下,以逃过主管、组长和稽核组的层层严密监控。

有句话说得好,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我以前是不相信这句话的。我总觉得在产线上利用工作空隙背资料,采用的方法非常隐蔽,那些人监控得是严,但是想抓到我干坏事还是没那么容易的。就在我自鸣得意,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时候,危险正悄然接近。

一天,又是产线待料的时候,我照常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全神贯注地记诵着,浑然不知身后已经悄悄站了个人。等到我手里的纸条被拿走时,抬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站的是我们的主管赵响。

在我的印象中赵响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别的组长经常会跟主管们开一些玩笑,但赵响是个例外,绝对没有哪个组长有胆子跟赵响开玩笑。原因是他言语不多,经常板着一张脸,好像所有的人都欠着他几百万似的。他很少到产线来看,来产线时他的样子也是一副忧心忡忡、思考着国家大事的神态。搞得产线上所有的女孩子看到他就躲,躲不了的也尽量地规规矩矩做事,生怕被他抓到把柄。

看到赵响手里捏着的纸条,我心里又惊又怕。我在产线上一向都是遵规守纪,工作方面非常认真,陈咏梅对我也很满意,曾不止一次在开早会的时候表扬过我,也不止一次跟我说年终评绩效会给我评一个“优”。看来这下绩效评优泡汤不用说,说不定还会记过呢。要是直接就记一个过倒还没什么,把你叫到一边去教育才叫难过呢。

赵响拿着纸条一边看上面的内容一边打量我,然后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啊?什么时候进厂的?”

我想,该来的总会来的,豁出去了,便硬着头皮回答:“我叫叶子,去年10月份进厂的。”

赵响点点头:“嗯。”也不说什么,便走了。

我想,这就过关了,没那么容易吧,说不定他是一时没有想到处罚我的办法,先回去想一想,再过来找我算账吧。

上面的高华丽说:“吓死了,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一点都不知道。像个幽灵似的,没个声响就站到后面来了。”

杨燕说:“叶子,我看你是死定了,还不知道他怎么处罚你呢。”

我说:“大家先想一想他会用什么招来处罚我吧,让我也好有个心理 准备。”

高华丽说:“那还用说,肯定是告诉陈咏梅,让她来训你呗。”

杨燕说:“我看不会,肯定是找你去谈话,然后再把你当做一个违纪的典型记个大过,贴一个通告出来。”

我说:“那我可就要惨了,整个车间都知道陈咏梅线上有这么一号人物,还是个油条!”

高华丽笑:“杨燕你不要这样吓唬人家嘛,这么做对赵响有什么好处,他没必要做这么绝吧?”

被主管抓到把柄后(2)

我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准他正想整顿整顿车间里的纪律,想拿人开刀,刚好我就撞到他的枪口上了。”

那一天我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看货的时候恍恍惚惚的,尤其是陈咏梅过来的时候,老是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想着是不是过来找我算账的。但是一天过去了,主管、组长没有一个过来找我的。开下班会了,随着陈咏梅一句“散会”,我绷了一天的神经总算松下来了。但是陈咏梅又说:“叶子留下来。”我一愣,心想到底还是来了。

陈咏梅说:“刚才赵响主管让我转告你,要你下了班后到主管办公室去 找他。”

我问:“赵响有没有跟你讲什么?”

“没有啊。”

我又问:“你知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在今天下午他把我叫到一边问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那他都问了一些什么?”

“就是问你在产线上表现怎么样啊,做事有没有主动性啊之类的。”

“那你没有说我的坏话吧,是不是他现在找我算账来了?”

陈咏梅说:“哪里说你坏话了,别在这里乱想了,他让你去找他就去吧。”

我想陈咏梅如果没跟赵响讲过我的坏话,那他就算是要惩罚我,至少也不会采取比较极端的方式,像一纸通告贴出来搞得车间人尽皆知这种应该也不会了。

心里稍稍轻松了些,我就去四楼的主管办公室找赵响去了。

当我在办公室一排一排的格子间里找到赵响的时候,他正对着电脑看当天的生产报表。看到我来了竟然对我笑了笑,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对我说:“来了,你坐这里吧。”

我有几分慌乱:他也没必要对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那么客气吧。想到宣判,我定了定神,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赵响说:“今天你们产线的报表出来了,良率不太理想,只有,平时都是以上的良率,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不问陈咏梅,好在这个良率报表里所有的数据都是我每天提供给陈咏梅的,自然有底,就说:“我们产线今天制程前三项不良项目是划伤、折痕和碰伤,跟前几天的比率都差不多,只是来料不良增多了,线路板里的杂质平时都是很少的,今天就看到十多个,导致我们的总良率下降了,其实本制程的良率还是跟前几天差不多的。”

赵响点点头:“你怎么那么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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