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莉说,那还不赶紧着找个款爷傍上,转移支付。
陆天真说,款爷的性价比太低,风险太高,还是傍你比较划算。
赵舒莉说,靠,款爷除了性就是价,没别的,性价比怎么能低呢。傻了吧你。
打完口水仗,赵舒莉说,怎么样,跟我去签合同吧,顺便给你介绍一个巨大的款爷。
陆天真说,都成找不到巢的蚂蚁了我,又得去办公室填表报名,又得写竞聘方案。
赵舒莉说,着什么急呢,你周五中午之前去人力部查,不到最后一刻,肯定很少有报名的。谁他妈的愿意把自己先亮出来,成为别人的目标呢。
赵舒莉把门锁上,把窗帘拉上,打开灯。陆天真说,你有病啊,大白天干什么呢。
赵舒莉从挎包里掏出两件衣服说,丫有单独的办公室,我才来的,以为是来看你来了啊。
不出两分钟,赵舒莉就换上了一件牛仔短裤和露背T恤。陆天真说,你腿上什么都不穿,当心让大风吹成白桦皮。赵舒莉说,没长眼睛啊,这渔网腿袜不是衣服吗。陆天真骂,真是个坏女人。
在赵舒莉软磨硬泡下,陆天真作为为赵舒莉拿文件的助理,跟在她身后,出现在王府井东方新天地的星巴克咖啡座上。
来者是一个奇瘦无比的中年男人。他很远就伸出手,眼睛盯着赵舒莉的腿说,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性感了。赵舒莉说,这是我的助手小陆。瘦男人说,清水出芙蓉。你们两个往这儿一站,一个浓妆一个淡抹,浓妆淡抹总相宜。赵舒莉说,你对女人真有研究。瘦男人说,要不然这么瘦呢。陆天真看着他排骨一样的身子说,您的身材像柳公权的字一样,雄健潇洒,风流倜傥。
瘦男人说,这孩子嘴真好。你们公司一个月给你发多少钱呢,不如到我们公司来吧,准能领到双倍。
赵舒莉说,不多,不多,她一个月也就领个十万多一点吧。哈哈。她把合同打开,瘦男人说,为了你的这合同,我可是在老板那里费了牛劲了,你得格外感谢我一下。
赵舒莉说,没问题。瘦男人把笔拧开问,怎么感谢。赵舒莉说,陪你好好的睡上一觉。瘦男人一下子脸红了,说,看你说的。嘴里这么说,但还是磨磨蹭蹭不签字。赵舒莉说,难道你还想3P不成。瘦男人说,我可没说啊,这是你自己说的。
日期:2010-04-21 13:26:50
瘦男人看着陆天真问,你知道什么是3P呢?陆天真说,3张纸呗。
瘦男人哈哈大笑,他翻了下合同说,真的是3张纸啊。说着,他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告别时,瘦男人拉着赵舒莉的手说,付款方式你知道吧,得我在老板开出的支票上签字确认,才能领到钱。
赵舒莉说,没问题。我还正想多看两眼你的柳体字呢。回头,她告诉陆天真,丫到时候胆敢不签字,我就去找他老婆。陆天真说,你不怕她也找你老公吗?赵舒莉说,在处理这件事上,男人永远是被动的,记住,因为爱面子,所以男人一到关键时候都是窝囊废。
出了商场,外面风正乱。赵舒莉折回去买了一件风衣。于是,走在王府井步行街上的这个女人,每走一步,衣服下摆一撩,大腿就灵光一闪,被游客偷拍了好多次,一个五大三粗铁塔一样的外国男人指着她对同伴说good,good,陆天真道,老娘我算是返璞归真了,尽给丫做绿叶了。
在路上,和赵舒莉认真分析后,陆天真认为,既然竞争不过韩晔,还不如积极地消极,以无为示人,自己要做的其实就是装聋作哑。到头来,公司问起来的话,就可以回答说,没有人通知撤掉我副经理啊,所以我就没有参加竞聘其它职务,想把机会留给别的同事。
周四上午,市场部的一个叫李嘉龙的男同事来找陆天真,说,我们私下里探讨,都觉得还是你适合当我们的头儿,这次无论如何你得竞聘。
这个顶着一头自来卷长发的男生身高1米83,往面前一站,陆天真感觉好像他贴在了窗户上,阳光被挡住了,光线从他的周身散发出来,几乎形成日食。陆天真坐在他的阴影里,呼吸被压迫在嗓子里,有点胸闷。
陆天真说,拜托你坐下来。陆天真说,你说这番话太突然了,我没有心理准备,我没有想过要参加竞聘。
李嘉龙说,韩晔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她很可能没戏。
陆天真说,韩晔有什么事情啊。
李嘉龙说,匿名信里举报了她,这可是经济问题,公司肯定会处理她的。你本来是副经理,所议轮也轮到你当经理了。
陆天真想说自己资历尚浅,但又不愿意示弱,就说,我目前没兴趣当经理。
李嘉龙劝了一番,长叹一声说,我们部门总不能没人竞聘吧,实在不行,那我就随便报个名,算是捧个场吧。说这话时,他显得很无奈。又说,当然,你也别介意,我只是客串一下,就是怕让其他部门的人笑话咱们部中无人。我就走一过场,百分之百竞聘不上,将来我们部还是要靠你领导呢,弟兄们可全靠你了。
日期:2010-04-21 22:29:44
李嘉龙说了一会儿话后,没精打采地走了。陆天真琢磨了半天,心说,人人都是墙头草,东倒西歪就是为找个靠山而已。眼看着韩晔还没怎么地呢,手下人就开始往倒推她,想寻找新的靠山了。
这个李嘉龙从陆天真这里出去后,就大摇大摆地来到人事部说,我从网上下载了个报名表,填好了,我报得是市场部经理。办公室(人力资源部属于办公室)的小吴说,李哥,你是第一个报名的人。
李嘉龙说,人家都是认真的,所以藏着掖着,我这是闹着玩的,做个陪练。告诉你,我的方案只写了半张纸,哈哈。
李嘉龙回到办公室后,用MSN告诉陆天真说,领导,我已经报名了,哈哈。接着,他又跟韩晔说,领导,我已经报名了,哈哈。然后,他干脆把自己msn的名字改成“甘做民主实验的陪练者,哈哈”,以昭告全体同事。
李嘉龙是韩晔从清华大学招进来的,跟着她工作了两年。
昨天,李嘉龙找到韩晔说,我这几天已经把陆天真的那两个助手搞定了。但我好说歹说,她俩就是不愿意给你投票。
两人商量后决定,为确保万无一失,由李嘉龙胡乱报个名,把她俩的票从陆天真那里抢过来,实际上是为韩晔添了两票。
韩晔连连感慨说,关键时候,还是嫡系人马好用。赶忙怂恿他去报名。
李嘉龙高调报名后,大家都拿他开涮,开玩笑叫他李经理。他也笑哈哈地应承着说,等着啊,等改天李经理请客。
周五上午,李嘉龙哭丧着脸见到陆天真说,我后悔报名了。你说,到时候我一票也得不到,公司领导肯定会觉得我这人人缘极差,以后就对我有偏见了。陆天真说,那我投你一票吧,对了,我让两个助手也都给你投票。
陆天真心想,这三票不能浪费掉,好歹得刺激一下韩晔,让她虚惊一下。要不然得了全票,丫在领导心中的地位就从此稳如磐石了。
陆天真突然意识到,当了副经理短短数日,工作没什么进展,自己倒学会算计人了。她说,以后再不会老吃亏了。
下午,一些人鬼鬼祟祟去人事部提交报名表。陆天真心里直发虚。她打电话给赵舒莉说,要不我去报名吧。
赵舒莉说,如果你想以卵击石的话,去吧。陆天真犹豫了一下,终于没去报。她说,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坐享其成,认命了。
日期:2010-04-21 22:51:53
四 一票否决
周五晚上,陆天真蹲在小区草坪边抽烟。有人踢了她屁股一脚。她回头看了一眼,扭头继续抽烟。那个男人也蹲在她身旁。两个人闷头抽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