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11-08 10:14:37
上车的时候,我不顾老妈的反对,特意将她安排在另外一辆车上,有她在我身边,总让我想起可欣,想到此时此刻不知她身在何处,心里就莫名地有点发空。
车子启动了,在大街上快速地行驶着。
刚才简月要求和我同乘一辆车,我刚想拒绝,却看见雪含已从另一侧上了我这台车,只好住了嘴。我坐在副驾驶上,不想说话,车子里空气异常沉闷,我从内视镜看过去,她俩在后面正襟危坐,都扭着头望向窗外,她们这副互相拒之千里的样子,搞得我心情异常沉重,不知道她们到底要僵持到什么时候。我从来不在车上吸烟,这次破例让武阳给我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呛得连连咳嗽。虽然有两个美女与我同行,我却一直闷闷不乐,想到可欣不知身处何地,心里就像被鸟狠狠啄了一下,非常难受,不禁慢慢低下头,暗暗叹了口气。
原打算回租住的房子,因为在那里嗅不到可欣的气息,我心里会好过一点,可是因为老妈的到来,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回到自己家,我不想让她老人家发觉任何端倪,但是回到这里,依旧是个愚蠢的选择。
雪含进了家门就开始忙这忙那,烧水沏茶,扫地除尘,还下楼买回许多东西塞满了冰箱。她还洗了一个水果给老太太送了过去,老太太根本不吃,接过去直接就放在了桌子上,一句话不但不说,看也不看她一眼。雪含看在眼里,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依旧满面春风。十年不见,她真是成熟大方了许多,看来她打定主意要用真情实意去感化老太太的铁石心肠了。
简月似乎有轻微的洁癖,到哪里都热衷于洗东西,她这个爱好我在医院领教过,今天她将床单被罩统统收了去,塞进了洗衣机,干得热火朝天。老太太本来一开始挺喜欢这个姑娘的,可是看到她干的都是媳妇才干的家务活,明显超出了公司员工的工作范围,不禁心下狐疑,偷偷扯着我的袖子问这个姑娘到底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我赶紧说这是特意来照顾我生活的公司员工。老太太看我神色不对,转身把武阳叫进了房间盘问起来,幸亏我及时发现,找了个理由将武阳叫了出来,才没有露出马脚。我看大势不佳,心下恐慌,雪含和简月两个人都不知道老太太与可欣是何等的情深意重,如果她们在我家里继续这样怄气似的忙碌下去,非得把一切都暴露在老太太的火眼金睛之下不可。我唯恐再弄出什么是非来,心下盘算,还是尽快将老太太送回老家为好。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华庆进了家门。
我让大家进我的书房,示意他们老太太在,小心说话,不要提可欣的名字。
华庆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他说:三哥,小雪刚才打来电话,她说吴可换了新的手机号,可是新号码打了很多次,一直关机。
我问:可欣的电话继续打了没有?
打了,一直在打,也是关机,发了多条短信过去,还是没有回音。
哦,小雪打听到吴可住在哪里了吗?
提供了几个可能的住处,派人去找过了,早就搬走了,整整一天,我们几乎想尽了办法,也不见她们的踪影。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说:继续找吧,不要坐等消息,多派些可靠的人四处找找,吴可可能去的地方都要找,说不定就能碰到,不过别太张扬,以防走露风声。还有,还得依靠小雪这个关系,继续让她探听消息,有情况赶紧告诉我们。
寻来找去,兜兜转转,又转回到了以前的线索,吴可社会关系复杂,看来只有再次通过她的外围关系入手,才有找到她的可能。
我问华庆:给吴可的新号码发短信了没有?
这个还真没想到。
用我的手机发,就说我是王野,见到短信,速回电话,十万火急,千万不要再去丽都,切记!
日期:2011-11-09 11:30:38
为了不生是非,我早早地让简月和可欣回了各自住的酒店。
时间一点一点地消逝,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我催促小武不断地拨打,依然是关机。我甚至怀疑起移动公司的服务水平,几次询问友利关机状态能不能收到短信,得到肯定回答之后仍然不放心,非要试验不可,我要求友利关掉手机,当场给他发了条短信,然后让他开机接收,反复几次,直到确实能收到后这才放下心来。友利说我就是个神经病,非要把他们都折腾疯了不可。
老妈见我们在客厅里有些鬼祟,也要进来,被我哄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
我亲自给小雪打了个电话,让她去丽都探听一下岳黑子那边的动静。可欣关机不要紧,去坐台也不要紧,我最担心的就是岳黑子,如果他知道我的女人跑到他那里去坐台,一定会在她身上疯狂地报复我。
我努力克服这些不良想法,可是越是阻止自己的想法,这种想法就会像大火之后的野草般疯长。
时间漫长得令人窒息,虽然大家不断劝慰我不要往坏处想,可是我的心里就像着了火,脸色铁青,心急如焚。
友利去冰箱里取了两听饮料,坐在我的身边,一听递给我,自己打开另一听,仰头喝了一口。
我喝不下任何东西,此时此刻,任何东西都不能熄灭我心中的火焰。
老妈从卧室里走出来,去厨房慢慢腾腾地倒水,不住地向客厅里观察。
友利似乎有话要说,不过他犹犹豫豫地喝光了所有的饮料,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抱着肩膀,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脸色冷峻得就像一块钢板。
华庆和赵金躲在阳台低声打电话,但是依旧没有消息,他们挂下电话,返身枯坐在沙发上。武阳给我递过来一支烟,我摆了一下手,拒绝了。房间里只有友利捏着手中的饮料罐发出咔咔的声响。
大枪恰在此时拎了宵夜推门而入,看见我们集体沉默,哈哈一笑,说:老三,你别急,吉人自有天相,可欣不会有事的,我们找不到她,我就不信岳黑子就能找到他,再说,岳黑子现在还不一定知道你去丽都就是为了找可欣呢,说不定啊,可欣现在就在楼下,马上就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听到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起了这件事,居然还说出了可欣的名字,一下子睁开眼睛,可是为时已晚,老妈从厨房冲了过来,大声嚷着:你们说谁呢?啊?可欣怎么了?
我赶紧起身拦住她,安慰她说:没事,没事,你听错了,我们说的是别人。
老妈将信将疑,说:别人?不对吧,我怎么听你们说可欣的名字呢?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和妈说实话,可欣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友利替我拦住话头,急忙解释说:大娘,啥事都没有,就是可欣和老三吵了一架,出去消消气,可能是去同学家了,过几天气消了,自然就回来了,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大娘,你说是不是。。。。。。
老妈听罢,不但没有宽心,反问道:走了几天了?
友利说:两天而已。
都已经两天了?
她喃喃自语,呆坐在沙发上。
我站起身,转身向卧室走去,众人站在客厅里,无声地望着我。
客厅里传来友利劝慰老太太的声音,他把这件事解释成为一桩夫妻闹别扭的普通事件,老太太听得将信将疑,却也找不到什么破绽,最终只好相信了自己内心里的期待。她走进我的房间,摔下一句狠话:赶紧给我把可欣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我就不走!
友利将老太太体贴地送回房间,转过身回到客厅,低声对大枪一顿臭骂,大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对自己的冒失后悔不迭。
我的心里充满了杂乱的烦闷,在卧室里坐立不安地要活动,却颓唐地使不出劲来,偏偏在这个时候,雪含打了电话过来。
王野,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