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说他来送信的是个穿天青色长袍的小个子男人,虽然粘了一撇胡子,但看起来还是很秀气的。
他的记性竟然这样好,她不是没想过换别人去送,可到底不放心。
就在她想着说辞的时候,只听他说道,“我想,你这样一个人,实在不适宜掺杂到政治中去。”
杜加林此时完全蒙了,他难道因为那封信想到了那方面,可她不过是乱世中力求自保的小人物,哪会有这般野心。
“国内你还是不要呆了,或许去国外会好些。这个我倒是可以帮忙”
“你误会了。”半天她终于挤出了一句话,是用希腊语说的,仿佛作文里的第一句,势必要引起人的注意。她蜷缩在沙发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黄酒,酒已经比先前凉了,她并不看他,只用一只筷子去拨上面的话梅,她好多次想把事件从头到尾告诉他,在梦里无数次想过那种场面,他怎样地不相信,她怎样歇斯底里地用尽想法使他相信,她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如何阴差阳错,自己也是一个受害者,她努力让他相信她对他完全不会有任何损害。好几次,她都被他的冷漠给惊醒了。可能是牙疼的缘故,可能她毫无讲故事的天赋,明明是很匪夷所思、骇人听闻的事情,到了她嘴里却成了最淡然无味的白开水,她钉着自己裙子上的褶子,这一层层的裙褶都比她嘴里说的事件有起伏。
她把自己的身份以及围绕这身份发生的变化简短地介绍了,又为了证实她自己,说了几件当时人不很知道的秘密。接着她话头又转到了明天,不厌其烦地讲了那桩事故,劝他千万不要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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