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松龄知已无望,把这张纸挥双手递给罗泽南,求他保管并督促营务处。罗泽南接过纸条,抱着金松龄的双肩,低头不语,心里万分内疚。金松龄不待曾国藩再说话,便自己走下台去。五千湘勇看着这个场面,莫不又惊又惧。龄字营的勇丁们,更是个个脸变色,心发跳。站在台下大队伍中的曾国葆,早就想出来为金松龄说情,但一直不敢出面。国葆深知大哥的脾气,最厌恶在公开场合以私情干扰公务,也最怕别人说自己徇私。前几个月,国葆回家招募了一千团丁,按理可当个营官。国葆自己也以为这个营官是当稳了,但曾国藩偏不给他当,他心里气不过。曾国藩把弟弟唤进内房,先是把正己才能正人、持身严才能军令严的道理说了一通,再又将这十个营官,一个个本来跟国葆比,国葆也自认为不如他们,最后又给国葆讲了触詟说赵太后的故事,告诉弟弟无功而处高位并非好事的道理,这才把国葆说得消了气。曾国葆一直期待着金松龄自己的辩护和罗泽南的说情,能使大哥回心转意。后来一切都已无效,此时再不出面,金松龄就没命了。曾国葆硬着头皮,不顾一切地冲出队列奔上台来,"噗通"一声跪在大哥面前,喊道:"大哥!请你看在母亲大人的面上饶金松龄一死。"
曾国藩吃了一惊,他不明白该杀的金松龄与自己死去的母亲之间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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