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在聊了不到五分钟的时候我就发现事实上这位先生的资历与其简历上描述得十分不符,倒不是因为其不够诚实而夸大了自己的简历,主要是他不会写简历,里面有许多误区会误导别人的思路。”
“于是我花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跟他沟通了关于他的职业定位和职业规划,以及简历的包装和写法,客气地送走了他。”
“我的助理问我,这个人明明就不是我们要的,为什么你要跟他浪费那么长的时间?我很严肃地告诉她,别人花了来回不低于四个小时的车程来到我们公司应征一个职位,不论谁对谁错,我们也不能花五分钟打发了别人,为了他付出的汗水,我至少要给他喝下四杯咖啡的时间。并且,我希望来的人无论录用与否都能对通用留下良好的印象,这个印象取决于他是否有所收获。”
说实话,当时这段对话只是他们同行的一次闲谈,但是对我的震撼是如此之大,我开始着迷于从事人力资源工作的职业道德背后闪烁的那种人文主义关怀的高尚的光辉,如果用我多年受儒家教育的思想来说,这是一种“大善”。
回去后我向学校申请了转换研究方向,转而进入人力资源管理和企业文化。我向自己承诺,我会为了这种至善而努力终生。
下面的人都静静地听着,没有人出声。
我微笑着说:“人生无论从事那种职业,为何种成功而奋斗,都是在寻找一种终极目标,我追求的目标就是一种终极关怀。”
沉寂了片刻,下面几个人开始鼓掌,我看到了每个人眼中的真诚。虽然我一直抱憾于这是我带过最小的团队,但是此时此刻我了无遗憾。
转身走出会议室时,我感到背后有一种异样的注视。回过头,我迎面看到了小米热切的目光,目光碰撞后,小米微微红了脸,然后就吐了吐舌头,随即大声说:“头儿,我爱死你了。从今天起,我封你为我的偶像。”会议室里一片大笑,我无奈了地摇了摇头,笑着走了出去。
这之后的半个月,我都在忙于寻找那家瑞士公司的首代候选人。空隙之余,在考虑稍后的那场MBA选秀大会的具体实施方案。
这期间,我跟祖贺贤和伍岳都分别通过电话,双方都很兴奋。事情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战略战术高度一致,短短半个月已经在业界掀起了不小的动静。
在伍岳的主持下,天一在全国三十多个省市选择了1000多家具有先进理念、经济实力、有较高忠诚度、能控制一方的经销商,组成了能够覆盖几乎中国的每一个乡镇的厂商联合销售体系,形成了强大的销售网络。联体制及保证金制度不仅有效杜绝了坏帐、呆帐,使天一的资产结构更加合理、流动性更强,而且大大激发了经销商的积极性,变一家企业在市场上单打独斗,为上千家企业合力与对手竞争,大大提高了天一系列产品的市场竞争力。
在联销体的基础上通过建立特约二批商营销网络,逐步编织了以封闭式蜘蛛网态的营销体系,不仅加强了天一产品的快速渗透力,同时也提高了经销商对市场的控制力,从而达到布局合理、深度分销、加强送货能力、提高服务意识、顺价销售、控制了窜货。
现在天一的营销网络十分之强大,他们新推出的一款乳酸饮料,在出厂后一周内迅速铺进全国各地60万家零售店,同时让大江南北、沿海内陆广大消费者家喻户晓,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祖贺贤在电话里跟我说,东楼,我一定得找机会好好谢谢你!伍岳此人,必可助我夺天下啊。
广州人的适应能力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非典风波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歌照唱,舞照跳,吃饭的地方也重新人满为患。尽管许多人仍旧小心翼翼,但是到了晚上,还是有太多人禁不住诱惑出来活动,这座城市又迅速活了起来。
值得欣慰和纪念的是,我进门洗手的好习惯从此被保留,根深蒂固。
一日我接到通知说大学同学聚会,虽则我没有什么兴趣,但是面子上的事情总是无法推托。其实我在广州基本上没有什么大学同学,多数几个都在深圳,他们集体驱车过来与我聚会,我怎么可能不见?
我大学同学关系最好的两个,一个李响已经成了陌路之人,一个老九托李响的福现在还在牢里呆着。我后来又去过两次滨海,可是老九执意不肯见我,我也无计可施。
聚会的过程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乏善可陈,淡如白水。他们一路谈来,话题转到了律师身上,然后一起很猥琐的笑。我不明就里,一头雾水。原来最近他们无聊到在玩“制服游戏”,简言之,就是看谁泡的穿制服的MM最多,质量最高。
一个家伙过来搂着我肩膀,满嘴酒气:“你知道谁最牛?林凡!这丫半年泡上了三个女律师,还都是极品美女,啧啧,真是过瘾。”
林凡是我们大学同学,北京人,算是高干子弟。“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经常来深圳的,这边有业务啊!”
“呃,这小子最近在做什么?我好久没跟他联系过了。”
“做什么公路工程监理吧,反正钱很好赚,他老子不是交通部的嘛!”
交通部?!我脑子里突然一激灵,是啊,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我忙向他要了林凡的电话,立刻打了过去。
“林凡,我是东楼。”
“操,我以为你丫失踪了呢!怎么样,萧老板,听说你的公司要上市了?”
“别扯淡了!我的公司早就没了,现在给人打着工呢!”
“不会吧!怎么搞的?”
“一言难尽了!找你打听点儿事!”我把我的项目情况大致跟他讲了一下,他思索了一会儿,说这些项目是部里另外一个企业在操盘,不过跟老爷子也都还有关系。
我看了看表,还不到九点:“我现在就试着订机票,订到了立马就飞过去,我现在在广州。哥们儿,你马上给我安排一下吧,我要尽快见到人。谢了。”
打完电话,我站起身要走,几个老同学说不玩了?我说不好意思真的不玩了,我要回去做份新的项目计划书,看看怎么跟他们合作。说不定这是个更大的大项目,我已经看到了他后续的人才队伍储备的前景。
几个家伙显得颇有些遗憾和扫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成了!做完这个项目,我专门去深圳找你们玩!”临走的时候,我到服务台把单买了,并给他们安排好了桑拿和住宿的房间。
当晚我熬到凌晨三点,将一份新的战略合作协议起草完毕,并拟定了跟林凡他们的长期利益条件。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飞去了北京。
日期:2008-7-3 8:31:01
03
到了北京已经中午时分,我一边出闸一边打开手机给林凡拨电话。我问他下午能不能安排人给我见面,他有些惊讶:“你已经到北京了?我下午有个鉴定会要去做专家评委,估计得到六点多了,明天吧,明天上午我帮你安排好。”见他说的恳切,我也只能答应,想来也是自己太急,作为老同学,人家已经算是尽力。
林凡问我中午怎么吃饭,我说从机场到了北京市区估计也要下午一点多了,我自己解决就好。林凡嗯嗯了两下,说那好我开完会跟你联系,晚上一起吃饭,我介绍你认识几个朋友。
出闸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这班从广州飞来的客机所有乘客都要求做体温测试,最后全部被拉到一家指定酒店隔离。进了房间后我再次打电话给林凡,他问明位置后笑呵呵地说没问题,你先休息,晚上我去把你捞出来。
天子脚下又是将门虎子,林凡果然神通广大,七点不到的时候,我已经提着行李坐上了他的宝马行驶在夜色渐浓、华灯初上的北京城。车一路开到郊区后拐上了一条快速路,很快看到灯火通明的一片所在,一个一个古色古香,大红灯笼高高挂,门口却停满了各色车辆,一派繁华气象。既然到了林凡的地头,我自然不再多问,乐得省心,随他安排就是。
林凡把车子驶进一个庄园,我看到大门门楣上高悬一匾,上书“龙X山庄”,字写得古朴厚重,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车子一进院就有人上来招呼林总,好不殷勤。一路引到一个独院,五间厢房,径自进了正中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