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宏对自己小时懂事之前的事一无所知,因为从未有人说起过,但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却刻骨铭心,他的生命仿佛也是从他妈妈死后才真正开始的。
处理老婆的后事、办工作、上岗培训、落户口都是挺麻烦的事儿,尤其对老柴这样老实巴交的农民来说,就更象是场天塌地陷般难以承受的灾难了,况且他还要带这么小的柴宏。
最开始的一个月,老柴不管不顾的把小柴宏锁在小屋里,任其在阴暗狭小又潮凉的一铺小炕上摸爬滚打自生自灭;有时中午赶不回来,他就干脆给柴宏留点吃的喝的;柴宏记得当时大部分都会是一张饼,加上一个连皮的都没剥的煮熟土豆,上面抹些豆瓣酱。那饼一般都会象铁饼一样的坚硬,要使出吃奶的劲儿才能咬动,而土豆凉了会反生,噎得他不停的打嗝,还不停的放屁,放出来的屁会有股粘糊的酱味,奇臭无比。长大后柴宏从不吃土豆,就是因为对小时候曾经放过的无数臭屁不堪回首。还好那时候炕头地下有个便盆,让柴宏不至于在屎尿里打滚,但从没人给他擦屁股,弄得他当时以为人类拉屎就是不擦屁股自然风干的。
可想而知,每次老柴回到家中看到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小柴宏,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到处是饼渣酱渍,脸上泪痕鼻涕痕累累,满屋臭气满炕狼籍,让刚刚体会丧妻之痛的老柴更觉凄凉,但老柴是一杠子压不出个响屁的老实窝囊人,除了体力活别的一概不会,还不太爱说话。老柴是山东人,年轻时跟着弹棉花的舅舅在关东四处浪荡,来到柴宏姥姥家所在的村落,被嫁不出去的柴宏妈看上,入贅成了倒插门的女婿,柴宏姥姥家有六个闺女,无一男丁,于是老柴作为家里唯一的壮劳力为柴宏姥姥家的日常生产耕种鞠躬尽瘁累死累活,直到其他闺女也陆续成家而农村也实施联产承包,因为分得地少才在柴宏妈妈的倡议下一家三口走出来,象一路辛苦迁徙的侯鸟。要是柴宏的妈妈不中途掉队会怎样?尽管人生从来就不接受这样的假设,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柴宏的命运将为此而改变,没有“豺狼”更不会有东大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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