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含羞地说这话也是寻常，不过是客气罢了，可她在方氏脸上却没瞧见“害羞”二字，倒像说得，本就是事实。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愣神的工夫，韩已拉着韩瑞进了小院。

韩家住的逼仄，进了院子便到了门前了，她打眼瞧见韩欢天喜地地拖着韩瑞往屋里来，手里攥着什么，朝方氏举了手，喊道：“娘！爹爹带了桂花糖来！给娘的！给娘的！”

方氏自江南来，理应爱吃这些，可她从未见方氏吃过，反倒是韩随了江南的口味，平日里没断过这些甜食。韩瑞今日带来的这桂花糖，果真是买给方氏么？

韩喊了话，她着意看了看那两夫妻，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提醒了那两人，韩瑞道了句“大嫂在呢”，方氏也喊了韩，“给你大伯娘行礼。”

话头就这么岔开了，她瞧见韩小脸都皱巴了，看看爹又看看娘，急得满头汗，而那两夫妻明明在一室之中，却没有半句直接说与对方的话，连目光都没落到过对方身上。

这不对，不说年纪轻轻的夫妻没有这样的，只说有这么一个儿子在中间尽心尽力撮合父母，这当父母的，怎么会不生出一点感情呢？

她却只想起一句话：井水不犯河水。

这到底是为什么，汪氏不知道，直到韩七岁生辰那日，她无意间听见了一桩事。

本来一个小辈的散生没什么可过的，无非二房就这么一根独苗，为着他请了两房人一起吃个便饭，热闹热闹。她替方氏给韩挑了一身大红色的绸面长袍，这孩子穿红总比旁人耀眼，方氏瞧着个头窜得快的儿子，难得露了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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