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1-11 11:3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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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论,我跟雪姐的上床一开始仅仅是出于安慰。这之前的很多次上床其实也是。唐敏之后,我曾经试图拒绝上床,有时是钱包里经济不景气,有时是对方实在让我提不起性趣。结果是,有一次我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浪费了她的表情;有一次女人嚎啕大哭,周围的人纷纷用异样的眼光鄙视着我。我才明白过来,既然已经决定见面,男人女人的期待都一样,见了面只要她觉得满意,不管你是什么理由拒绝,她都会伤心,甚至愤怒,她会认为是你没看上她,她觉得是一种伤害,难以接受,而这一类人,多多少少都受过这样那样的打击,显得特别脆弱。我于是决定,只要我同意见面了,只要别人不拒绝我,我也一定不拒绝对方,只要她是活的、女的,而且一视同仁地尽心尽力。这一改变带来了严重的后果:几乎每个和我上过床的女人都心存感激,并热烈期待着第二次第三次见面,让我不仅力不足,而且心也无余……这一尴尬在摄像头出现之后才得以扭转。
记忆最深刻的是林秀,她住在成都东郊,是一个极普通的农村妇女,其貌非常不扬。因房子拆迁发了一点小财后,老公在外面有了女人,最终离了婚。她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帮人做饭,一个人带着儿子跟老母亲生活,男人与她同住一栋楼却连话都不说。有一天没事,她让我到她家去玩,吃完饭后又找人陪我打麻将,然后极力留宿。我以我的“原则”配合林秀完成了她的报复和需要……
前一阵,网上出现“礼貌性上床”一词,说上与不上很是个问题:上了是禽兽,不上简直禽兽不如。我觉得还不够贴切,它更多的是对男人而言。而上床的过程,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不论是对男人还是女人,绝大多数情况下其实不止出于礼貌,而是出于安慰。
当然,你又可以指责我道貌岸然:你明明是好色,却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找个什么借口说是礼貌、安慰,别人凭什么感激你?我无语。我只好承认自己伪善。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想,那些对我“安慰性上床”的女人,我真的心存感激。
在成都玩了几天之后,我和雪姐去了乐山和峨眉山。雪姐是回族,信奉真主安拉,这倒没什么,佛也好,道也好,上帝也好,真主也好,都离不了真善美,我和雪姐见庙就进,见神就拜。不便的是饮食,在四川这个无猪不成宴的地方,牛羊鸡鸭什么的要少得多,而且即使这些菜也会用到猪油,火锅就更别说了,每次吃饭,我们都不得不叮嘱了又叮嘱:什么菜都得用色拉油。
之后我们去了九寨沟。那时候黄龙机场还没有建成,从成都去九寨沟差不多得一天,但即使如此,每天仍然有成千上万的游客从不同的地方往这里聚集。
过了都江堰,车子开始沿着岷江在九曲回肠的山里穿行,空气比城市里任何一个氧吧都要新鲜。过汶川之后,一些藏民和羌民的房子开始多了起来:房子的下半部是石头,上半部是木楼,精美而大气。最引人注目的,是房前屋后五彩缤纷的经幡,猎猎飘动。我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敬畏和忧伤。
蓝天、白云、雪山、森林、瀑布、河滩……篝火、烤羊、锅庄和古老而美丽的传说……藏羌民族热情强悍的风情……九寨沟,一个五彩斑斓、绚丽奇绝的瑶池玉盆,一个原始古朴、神奇梦幻的人间仙境,一个不见纤尘、自然纯净的“童话世界”、“人间仙境”!我和雪姐同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拼命地按动着快门,一天下来笑肌几乎瘫痪。
九寨沟的美毋庸细说,我只想回味一下让我此后魂牵梦萦的九寨沟的水。我不知道别人的感觉如何,在清澈见底却又五颜六色的海子面前,看着沉于水底横七竖八已经钙化的树木,我莫名其妙激动得热泪盈眶!不想让雪姐看见我的懦弱,我蹲在水边调整情绪,我清楚地看到,掉进去的泪水竟然是那么地浑浊!
犀牛海、五花海、熊猫海、箭竹海……树正瀑布、珍珠滩瀑布、高瀑布、诺日朗瀑布……在一个又一个的海子里,在一个接一个的瀑布前,我做梦都不曾想到,水可以晶莹到这种程度,可以灵动到有万般风情,水也可以有这样五彩斑斓的色彩……
晚上的演出很精彩,容中尔甲就是从这个舞台走出去的。我很疑惑,为什么容中尔甲会离开这个地方——我甚至相信,他总有一天还会回来,永远不再离开。
九寨沟,我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去了还想去的地方。
日期:2010-01-12 11:5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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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尼沟、黄龙的秀美不再赘述。在这期间,每看到一处美景,我无一例外都会想起女儿。其实不仅仅在这期间,在之前的很多次旅游之中,在很多不是旅游的日常生活中,每看到一个好玩的东西,经过一个好玩的地方,我都会想起她,我都会想,什么时候带她来玩。人就是这样,你永远骗不了自己,在你最开心的时候想要和她分享的,一定是你最爱的人;在你最伤心的时候想和他倾诉的,一定是你最信赖的人。
这一趟让我记忆深刻的还有途经的扎西雍宗寺。
在高原清澈耀眼的阳光下,扎西雍宗寺金碧辉煌,神圣无比。一进庙门,一面红色的巨大的风马旗便在风中呼呼作响。石香炉里燃着巨大的高香,空气中满是檀香和藏香的味道,庙门口是一排转经筒,和雪姐依次转过一遍之后,我们在导游小姐的带领下参观了寺庙,和其他的地方并无明显不同。倒是导游小姐介绍这里住着一位活佛时,让我们都吃了一惊——活佛,我们都只听说过。
据导游小姐介绍,这里居住着的是中国七大活佛之一——雍宗达嘉活佛,是留在藏区的三位活佛之一。这位活佛闭关十三年,在一个神秘的山洞里进行苦修,只吃山上的野果,只喝山顶融化了的雪水,以期达到身体的洁净和精神上的升华。我们的运气好,刚赶上他开关做法事,为百姓祁福。
活佛居然离我们这么近,我们都有些兴奋,导游小姐说非常善解人意地告诉我们,我们是有缘人,可以去拜见活佛,可以祈求活佛为我们灌顶。如果有随身玉饰,还可以求活佛为其开光——开的是佛光,百无禁忌。
我和雪姐各戴有一个玉佩,她的是一个镶金的佛,我的是一个玉观音。其他身上没有带玉的,导游小姐便和喇嘛们鼓动去买庙里出售的玉,据说是本地的岷玉,价格贵得离谱。
活佛在楼上的一个小房间里,是一个干瘦的老人,据说有八十多岁了,但是精神矍铄,活佛一边念经,一边拿起几根孔雀羽毛蘸上面前的圣水,在我们头顶洒落,然后伸长手臂,手持一块刻满经文的木头,在我们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整个仪式就结束了。我们向活佛叩了一个头,纷纷退出。
正准备下楼的时候,领我们上楼的喇嘛追上来说,活佛请他转告我们,希望我们为活佛上一柱香。我们不知道这是活佛的意思还是喇嘛的假传,但每柱10元每把90的香还是让大家面有难色。雪姐不管这些,执意要烧高香,我劝都劝不住。
来此之前,我一直对藏传佛教心存敬仰,因为我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些磕长头的人们,我想,他们虔诚信仰的应该是纯净的佛吧,没想到,活佛也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说不定每晚还会亲自盘点营业额——藏传佛教的喇嘛们生意经远比佛经更为熟练和顺口,一点不比内地的和尚们差。
来时无所牵,去时满心结。我相信这是所有人离开九寨沟时的感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来?——据说九寨沟是春夏秋冬、晨昏午夜各不相同的。
回成都的路上,我一路都在沉思,我为什么会在九寨沟的水边落泪?我已经脆弱到这种地步了吗?不。杜甫也曾感时花溅泪,我的确感动了,感动于那一种美丽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