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1-03 19:07:54
这场春雨过后,泥疙瘩屯也笼在一片郁郁葱葱中,屯中再次生机昂然,各家院中栽种的果木也无须人打理,顾自抽条添叶,为秋天结果做好准备。
独根儿在花子家已住了一段时间了,从不想家。他每日里穿着干净,腰上再不用栓绳,屁颠屁颠的跟在林三身后玩儿,吃的更不用说,花子家的吃食一向好吃,花子又特别照顾独根儿,常变着花样做些他爱吃的东西,眼瞅着这孩子气色越来越好,象个孩子样儿了。独根儿长的干瘦,很象他娘猴缺儿,眉眼儿神韵倒挺象大财叔,花子看着孩子,常想起猴缺儿,每次想起,便忍不住叹气,猴缺儿命苦,从小到大不遭人待见,死的也突然,花子很为她难过,也就对孩子越发好起来。花子照例天天去大财叔家,帮着熬药做饭,有时豁子会带独根儿跟她一起去,他们怕大财叔想孩子。大财叔病的好象更重了,小神医来瞧过几次,也直摇头,他说大财叔有心病,只能慢养,急不来。花子两口子以为大财叔放心不下孩子,每每总宽慰他:独根儿在自家,亏不着,吃喝啥都不缺,他只管养好身子,自家会经常带孩子来看,他尽管放心便是。大财叔点头应声,没多说啥,其实,只有大财叔自己知道,让他焦虑的心病不是独根儿,而是一个梦,一个噩梦,他梦到了那个挖参客来跟他索债。多年前,大财叔一时贪心,将客死自家的挖参客怀中的棒槌据为己有,卖了一千银圆,还将挖参客尸首丢在林豁子家地头儿,让豁子花子遭村人怀疑,后来,在村中主事人张罗下,大家将挖参客埋了。事情过去多年,大财叔都快忘了,可就在几天前的夜里,大财叔竟梦到了他,这梦让大财叔冒了一头冷汗,惊的不行。大财叔清楚记得,在梦里,那挖参客还穿着死时的那套衣服,眉眼清楚,连唇形啥样大财叔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那挖参客一脸怒气,拿手直点大财叔脑门:“恁缺不缺德,啊?俺一个外乡人,挖棵棒槌容易吗?到恁家歇脚,恁连口热水都不给喝,还昧良心地把棒槌给眯(眯:藏)下了,恁还是银吗?这老些年,恁就没觉得亏心?啊?恁早晚歹遭报应!”,在梦里,大财叔吓的嘴唇哆嗦,直劲儿道歉,那挖参客也不听,怒然转身就走。大财叔一急便醒了,醒后,大财叔身子越发虚空起来,他觉得这不是好兆头,挖参客是来索债来了,他浑身发凉,却不敢找人商量。这事仅猴缺儿跟自己知道,那女人早死,不管咋地,大财叔如今断不能跟旁人提这事,他只能将这事带进棺材。大财叔一向胆小,做了这梦后,晚上睡觉都左顾右看,生怕有厉鬼上门,好不容易入睡也不塌实。说来也怪,在随后的几天,大财叔总能梦到那挖参客,每次那人总是指骂他一番,说辞大致相同,大财叔几乎不敢入睡,没几日,身子越发虚弱,神情也更加委顿起来,尤其是头,更是疼的厉害,大财叔私下觉得,定是让那挖参客点指的,这么一想,害怕的不行,大财叔更起不来炕了。大财叔时好时坏,一直拖着,花子两口子倒也没嫌烦,一直精心照顾,大财叔饭食从来都是花子张罗,大财叔长期躺在炕上下不了地,花子便做些细软好消化的吃食给他,大财叔爱喝大馇子粥,花子便将这粥熬上多时,直到粥汁粘稠,连里面的大白豆都已开花,然后才给大财叔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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