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下要死不活的杨越泽,跑出山洞跪在水边洗着手,望着灰蒙蒙的上空。忽然想起我们的血迹和陕北三刹地尸体肯定会暴露我们的行迹,咬咬牙,我又以我最快的速度过去对面把他们的尸体扔进河水地下游,然后拿一些树叶遮住血迹。
做完这一切,我几乎已经累趴下,这死人的身体真他娘的重。
我过到山洞门口。看见不远处有一颗野橘子树。上面挂着几个半黄不青的橘子,我听见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于是爬过去摘了几个最大的塞进怀抱,乐颠颠的拾把柴禾进山洞,杨越泽闭着眼睛正在调息练功,我毫不客气的从他身上搜出一个火折子,心想这家伙是不是要留着晚上去哪里偷鸡摸狗?
我对着他装死的脸冷“哼”了一声,回身点燃那把柴禾。燃了柴禾,山洞中亮了起来,映着对面地少年双目紧闭,脸如飞霞----憋死他才好。
我不再看他,取出橘子一股脑倒在地上,剥开一个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这橘子虽酸,但味道很足,不象种出来的那些汁虽然甜却很淡。我咂咂嘴,味道倒也不错,很快解决了一个。我一边剥着一边加大嘴里咀嚼的“吧唧”声,惬意睨了一眼暗自吞口水的杨越泽,心里暗暗得意,你也有今天?
吃了三个橘子,杨越泽还在“打坐”,我不敢再吃了,一来吃多了我的牙都快酸倒了,二来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才走,若台放他们找不到我们,我们也不敢随意出去,若是挨上个两三天,我就得饿死。等他伤好了些,找着吃地肯定也不会给我了。
我盘算着把橘子藏在安全地地方,别让杨越泽发现。藏好后,我搬了点干草,与杨越泽坐的地方远远隔开,又在那堆火里加了许多柴禾才躺在草堆上。也许因为失血过多,不一会功夫,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阿碧,醒醒啊,阿碧,醒醒……”
“啊?……不要……”我拍掉那只打断我美梦的手,翻个身准备继续美美的睡去。
“快醒醒,你中毒了……不能睡……”
“啊?”听到“中毒”两个字,我立刻清醒,猛的弹起来,也想起了我和杨越泽正在逃难。我睁开眼,见杨越泽正探手抚摩我的额头,他的手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我闭着眼睛,只觉得全身躁热难耐。
“你发烧了,该死的,那些飞刀上面有毒。”杨越泽说着撕开我的右手,被刮破小皮的那只胳膊竟然比被那三妹砍一刀的胳膊还疼,我自己转眼一看,只见上面已经乌黑一片肿的向只猪蹄膀,完了完了!毁了脸上的容貌还不够,如今两条胳膊也要废了。
我绝望的“呜咽”一声,抬起腿踢了杨越泽一脚,都是他,都是他害的!
我的力气看来已经消失的一分也没有了,我正对着杨越泽胸口的伤口踢个结实,他居然纹丝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不解气,想补一脚,他却忽然把我按下,我尖一声,不是吧?这家伙也太没人性了,我都这样了,他难道还想要与我那个?
他撕烂我的衣服,抓住我的右胳膊,还不待我骂出声,他忽然低头含着我的伤口极力一吸,吮出一口乌红的血吐在一边,接着又去吸第二口,我准备了一肚子要攻击他的脏话硬生生吞了回去,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不想活了……”
他不理会我,继续着嘴里的动作,直到那血色变红才停住动作,颓然的倒在我身旁。忽然,我什么都说不出,也想不通了!心中对他那没莫名的悸动和微妙的情愫又涌了出来,搅动着我原本就慌乱的不知所措的心。
杨越泽也坐在那里有些发愣,似乎再后悔给我吸丨毒丨。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孤独狼狈,好像是头受伤的野兽,我暗叹一声,离他远远地,暗自摸出剩下的几个橘子用干净的丝帕裹着滚了到他身边:“爷,先吃些果子充饥,我再去拾些柴火取暖。”
他不理我,我也不指望他会跟我说话,于是自己自话自说:“那我出去了。”
一会功夫,我忍着伤痛抱满了一把柴禾,扔在火堆旁,用从那个三妹那捡来的那把刀砍断,加了一小把进去。
山洞又亮了许多,我发现那包裹着橘子的丝帕纹丝未动。
不对,他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怎么呼吸那么重脸色那么红?是被我的伤毒反毒没解还是急怒攻心呢?我大着胆子走近他:“爷,你没事吧?”
他在那里不作声,我看着他可疑的红晕也探过手去,他发烧了?!
我只得用水给他浑身擦遍,不断绞着丝绢,敷在他额头。他干脆闭上眼睛不理我。
第六十五章 偷看小妾洗澡
入夜后,我累了一天,身上又有伤,浑身乏得一动也动不了了,本想睡得离杨越泽远一些,免得他对我动粗,可我实在不放心他,晚上潮气又重,两个人靠得近些也好,万一先找到我们的是敌人而不是台放他们,或者来了野兽,我也可以拿他当一下挡箭牌。
哎,也不知台放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
清晨,我在一片鸟鸣声中迷迷糊糊地醒来,杨越泽还在一边死死的睡着,我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退烧了。
我扭动着半边麻木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洞外。晨曦的阳光透过树叶射进我的眼中,我微眯了一下眼,我闭着眼睛听着鸟儿鸣唱,脚下那汪溪水潺潺,曲折萦迂,溪边不知名野花林立,花红叶青,五彩斑斓地飘于溪水面上,顺着清澈见底地水流,恬静前行。昨天逃命受伤未注意,不想这入秋的时节,竟也有如此美景。
我吸了一大口芳甜的空气,心情好了很多。我活动了下受伤的两只胳膊,疼痛减退了许多。蹲下身子,我就着溪水,漱漱口,洗了一把脸。
看到脸上那块灰了的纱布有些黯然的失神,侧脸看,只见颈子衣领上都是灰,想是昨夜柴火的黑烟熏的,回头看看山洞,杨越泽似乎还在睡,便索性脱了外衣,留着肚兜,用泉水擦擦身。
嗬,好凉的水,抬头只见一只鲜绿的小鸟停在对面探出地苇子上。转着小脑袋,好奇地不停看我,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声,好可爱,我便吹着口哨和着它的叫声。它似乎对我更感兴趣了,啾啾叫着,我也啾啾和着。
玩得正欢,那小鸟忽然啾地一声飞走了,我扭头一看,原来杨越泽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如玉似雪容颜沾着血迹,滑稽又可笑。他的白袍也染红了,此时正半倚在洞壁上,狭长的美目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收了笑脸,赶紧地穿上那破烂地衣服,冷冷道:“爷什么时候醒的,看人家洗漱,怎么也不出声。”
杨越泽在没了平日那万年不变的笑意,哪怕他对着我假笑,我也舒服点,可他偏偏平静地偏过头:“是你要光溜溜地出现在我眼前。还来怪我。”
哈!他这是在变相地骂我不知羞耻吗?我暗自气恼,穿好衣服,那衣服昨日被我自己扯的稀烂,只能勉强遮遮羞。我走向他。在离他两丈远远的地方停下来,问道:“爷昨夜烧了一晚上,今早就会找我的茬了,看来是好了?”
他点头:“还有些没力,你且过来扶我。”
“那爷适才是怎么起来的?”我警觉地站在哪里,心想我才没那么笨。他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我要是有力气,早就走过去打你了。”
我哦了一声。慢慢走过去,抬起他的手,扶他站起来,没想到他突然电光火石地反手扭过我地双手在背后,将我拉近,紧贴在他的身前。还好他顾及我的左手被砍右手只是中毒。所以扭的是我的右手。要不扭左手的话,肯定废了。
我愤恨的转头瞧他。只见他的凤目闪着无比的寒意,紧盯着我的眼:“下次若再对别地男人那浪样儿,我就拧断你的手。”
我冷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倔强的不看他。他加了几分力气,我痛叫出声,忍住胸中的惶恐和眼泪:“我还不是为了救你,你这个笨蛋。”
这厮看来完全不相信我有这么好心,他眼中戾气加深,手中又加重了力气,我地手快断了,眼泪再也忍不住流出来,心中大骂杨越泽这个大混蛋,大恶魔,忘恩负意,恩将仇报的贼人,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只好哽咽着点点头。
他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当真?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吼了起来:“你有病啊?我说了你又不信,不说你又要扭断我的手,你不如给我一刀还痛快,不用这么来欺凌侮辱我。我苏碧虽然不是什么善类,但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大堆,他终于松了我的手,我泪水涟涟地揉着酸痛的右手,推拒着他沾了几滴血地前胸,可他却揽着我的腰肢,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他的黑瞳深不可测,真如魔鬼般阴狠,忽然他的俊俯向我,我吓得偏了脸,紧紧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他的气息吹在我地脸上,然后他地唇落在我的未受伤地那边脸颊,和我的眼上,我一下子愣住了,他竟在吻去我的泪水?!
那日后,我愈加觉得杨越泽是个怪人,一般人的话,肯定会对我感激涕淋,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要娶我为妻,在不济点,起码也会给我大量的金银珠宝吧?
谁会象他?恩将仇报,差点拧断我本就受了毒伤的手,末了又那样柔情,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