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雨声吗?”她说道;然后,她声音放轻柔了:“雷声走远了。”我想起浸满水的地窖。我想起海上的船员。我想起镇子。大雨令伦敦的房子不堪重负咯吱作响。我憧憬着,萨克斯比太太是不是躺在床上,周围房子在咯吱作响,她在思念着我。
三千镑钱!她说过的,我的天啊!
莫德又抬起头,屏住了呼吸。我闭上眼睛。“来了,她要说了。”我这么想。
可她什么都没说。
我醒来时,雨已经停了,屋子里静悄悄的。莫德躺着,象牛奶一样苍白:早餐送上来了,她不吃,推到一边。她轻言细语,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她的样子和举动不象个恋爱中人。尽管我觉得她会用恋爱腔说些什么。我以为是她的感情令她不知所措。
她一如既往地望着绅士度步,吸烟;他去见李先生后,她说她想散步。太阳升起来,天空又是灰蒙蒙的,地上都是铅色泥浆。空气清新如洗,这让我肝火旺盛。可我们还是出去了,如往常一样,我们去了树林,冰室,又去了礼拜堂和墓地。我们到她母亲的墓地后,她坐在旁边,凝视着墓碑。
天色昏暗,快下雨了,墓地间的小草稀稀疏疏,都耷拉着。两三只大个儿的黑鸟逡巡在我们周围,它们在捉虫子吃。我看着鸟儿啄食。我想我肯定是叹了一口气,因为莫德看着我,她的表情——原本坚忍,随即变得柔和了,尽管还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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