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急坏了，叫王喜赶紧去生火炉。

王喜看倒秀儿，完全是愣住的状态。

阿声看王喜没动，自己拉起大牙去生炉子。

阿东把秀儿抱进屋里，放在他的炕上。

阿东急喊：“多生几个，快！”

阿东说完赶紧又给秀儿加两床被子。

炉子生好了，阿生和大牙抬进来，阿东和王喜两个一人搓手，一人搓脚。

阿东又说：“打盆热水来！”

阿声完全没有了自主，阿东说什么，自己就照去做。

阿声想，希望秀儿别出什么事情。

大概一切事情都忙完，屋子跟炉子里似的暖和起来。

余下，就等秀儿醒来。

可是，秀一直都不醒，眼睛紧紧闭着。

其实大家都看到，秀儿眼角一直滑下眼泪。

秀儿不愿意睁开眼睛。

阿东说：“秀儿，出啥事儿了？”

秀儿一直躺着。

王喜比谁都急，要哭的光景。

王喜摇秀儿问：“秀儿，出……出啥事儿了？告……告诉我！谁欺负……欺负你我揍他！”

秀儿没回答。

屋子里很暖，炉子里的火越来越旺。

昏黄的等照在每个人脸上也是昏黄昏黄的，就像几樽蜡人。

阿声拧干毛巾，把热水端一边，然后给秀儿擦脸。

阿声没问秀儿，只是一点一点给秀儿擦拭。

阿声每擦拭过的地方都见到又抓痕，或者说别的什么导致的痕。

秀儿的额头，脖子，肩膀，手臂，手腕……

阿声的心一直颤抖。

谁干的？为什么这么对秀儿？

秀儿不是好好在秧子家住吗？好端端的怎么出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田海中？

阿声心里是肯定田海中对秀儿的行为做作，可阿声没有说出来。

阿声想，阿东应该也能想到是田海中。

王喜可能也想到。

王喜抹了几下泪水，从炕上爬下来，满身怒火的样子，似要去寻仇！

阿东看王喜那火暴样，便喝道：“你干啥去！给我回来！”

王喜在地上站住了。

王喜说：“我……我要去问清楚！”

阿东说：“秀儿都没说呢！你找水去啊！”

王喜就一直站着。

大牙也站一边，阿声看大牙打哈欠，便让大牙睡去了。

于是，后半夜到天亮，三个男人就坐着守秀儿。

阿声千万次在心里说：秀儿，千万别说出什么大事来！东哥麻烦够多了！

66

天一亮，阿东阿声王喜三人去秧子家。

秧子的水果店没开门。

阿东一腔怒火直敲门。

很久，没人响应。

王喜拿石头要砸，阿声把他拉住了。

又等好一阵子，秧子家还是没见人响应。

末了，几个人又回到店里。

于是，秀儿说话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终于说了出来。

这个事情归根到底，秀儿的意思还是归咎到阿东身上。

这段日子以来，秀儿过得很不开心，昨天晚上吃饭那一激动，秀儿更是伤心。秀儿回到秧子家本来是好好的，秧子家也还安静。到了半夜，秀儿听到秧子哭，先是低声哭，后是大声哭，然后挣扎地哭，紧接是打闹起来。

秀儿心里也烦，出去看，想着劝劝田海中。

秀儿不明白为什么田海中要打秧子，而且打成那个样子。

秀儿劝了几声，田海中根本不理秀儿，权当没秀儿这个人。

田海中扯秧子的头发又是踢又是打，打到最后，操起什么就拿什么砸秧子。

眼看秧子快没命了。

秀儿冲口骂田海中。

秀儿这么骂的：“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自己不爱女人了就打，就折磨她！还这么不要脸羞辱她！你们男人不是东西！”

更多的，是秀儿借这个时候发泄自己心理的怒气。

田海中打人打红了眼。

田海中口口声声骂秧子是烂货，是贱货。

一切难听的话都能从田海中口里冒出来。

秀儿去把田海中推开。

田海中倒了。

秀儿才想去扶起秧子。

秀儿其实想扶起秧子去阿东店的。

可是，秀还没把秧子扶起来，田海中已经拽住了秀儿。

田海中对秀儿又是煽又是打，口里骂着也是难听的话。

末了，田海中当秧子的面扯开秀儿的衣服。

田海中狠狠冲秧子说：“我搞的就是女人！我今天就在你面前搞！”

秀儿极力反抗，可是哪里是田海中的对手，没两下便给田海中摁到地上，衣服扯烂的烂，掉的掉，头发也被扯下好几绺。

秀儿也大声呼救过，田海中不是省油的家伙，死死捂住秀儿的嘴巴。

秧子就缩在地上，嘤嘤地哭，也不上来帮忙。

秀儿叫又叫不出，整个泪眼不住向秧子求救。

接着，田海中褪下他的裤子，掰开秀儿的腿，使劲往里塞。

秀儿挣扎，恐惧挣扎。

秧子就看着。

秀儿恨，恨不得杀了田海中，也恨不得连同秧子也杀了。

秀儿却没有力气反抗了，田矮中就是一头禽兽！

田海中使劲往秀儿两腿间塞，使劲塞！

疼。

秀儿锥心的疼。

秀想张嘴巴啃田海中的手，嘴巴张开，怎么也啃不到。

正当田海中蛮牛般的吼叫时，他的手移开了，可秀儿张着嘴巴已经没有意识要叫出来。

其实秀儿也没注意到田海中怎么倒下去的，只听到“砰”到一下，秧子举一根棒子立在田海中身后。

田海中倒了。

过了一会。

秀儿才完全恢复意识，然后放声大哭。

哭完了起来对田海中有是踢又是打。

田海中就倒在地上，后闹勺沁出了一滩的血。

秀儿恐惧，急忙把衣服裤子穿起，然后摇摇摆摆跑到阿东这边来。

于是，就出现昨天晚上阿东他们看到的情景。

听完秀儿的哭诉，大家都震惊不已。

阿声甚至浑身发抖。

阿声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秀儿说：“他们经常吵，我住那么多天就看他们吵！要不是我心情不好，我就不去……”

秀儿又哭了。

到底，秀儿怨恨阿东。

王喜忍不住骂道：“狗日的！不是娘养的！”

王喜没有结巴，骂得清清楚楚！

阿声觉得王喜这么喜欢秀儿，现在变成这样，他能受得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王喜不顾阿东和阿声的阻拦，拎一把刀冲到田海中的水果店。

阿声和阿东追过去的时候，王喜已经将秧子家砍个七零八落。

阿东和阿声又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王喜拖回店里。

往下。

王喜又把怒火迁到阿东身上。

王喜说：“就是……就是因为你！不是你，秀儿也不会变成这样！”

阿东觉得自己也有错，没回应。

阿声劝了阿声几句。

王喜又骂阿声说：“秀儿也喜欢你，你……你为什么也这样对她！你也不是东西！”

阿声也不敢说什么了。

这样，王喜尽情发泄，尽情怒骂，尽情摔东西。

最后，阿东也火了。

阿东吼道：“够了！”

王喜被阿东震慑住了。

阿东说：“这帐我找他算！”

王喜说：“人都不见了，你算什么！你还能娶秀儿吗？”

阿东粗喘气，两只拳头发抖地紧握住。

秀儿说：“你们别闹了！你们别闹了！”

王喜对秀儿说：“秀儿，这仇我给你报！”

这时，王喜就是一个英雄。

阿东和阿声什么都不是。

阿声就奇怪，王喜这个时候为什么不结巴了？

难道爱情能改变一个人的习惯？

阿声心里十分紧张，感觉这店快经营不下去了，感觉阿东要出什么事情，感觉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阿声轻轻拉住阿东：“东哥。”

阿声眼神担忧望阿东，传达的就是希望，希望阿东别太冲动。

阿东应该能领会到。

阿东的表情万分的可怜。

阿声知道，阿东又能做什么呢？可是，秀儿是他母亲叫来的。人家秀儿是冲着阿东来的。

阿声眼睛里一下子灌满了泪水。

67

秧子两天后出现在阿东的狗肉店门口。

阿东和阿声都没有注意到秧子。

王喜注意到了。

王喜发了疯冲出店，一手就拽住秧子。

王喜激动得连话都表不出来。

秧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秧子已经不是以前的秧子了，只能用憔悴来形容她。眼睛发黑，脸上还起斑，黄黄的一片。

阿声看门外王喜拽住秧子，人就冲了出去。

阿声把王喜扯开。

阿声说：“王喜！撒手！撒手！”

王喜哪里肯撒手，使劲拽秧子。

店里有客人，阿东从厨房里端几盆狗肉，应该是看到王喜和阿声了。

或者应该说阿东被王喜的结巴的声音吸引住了，以致狗肉汤撒在客人的身上。

阿东客人也不招呼，急忙奔出来。

客人们纷纷转头望阿声这边。

阿东推开王喜。

王喜才一推开，秧子跟过了火的葱苗似的，软软的滑下来。

秧子跪在阿东的面前。

秧子说：“哥，我对不住你！”

阿东是震惊的。

王喜也是震惊的。

阿声嘴巴张开忘记合上了。

客人们的议论声一阵比一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