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达尔生少校发动进攻的那天下午,侦察排又继续攀登穴河山了。半山腰里热得好似一片火海,跳了进去就出不来。经过洼洼沟沟时,那扑面而来的气流仿佛都是从白热的岩石上弹回来的,他们只好老是眯着眼,过了一阵,便眯得两颊的肌肉都疼了。按说这种疼痛并不算厉害,比起大腿抽筋,比起背上那顽固而苦恼的疼痛来,真不在话下,可是在行进中这却成了最大的折磨。强烈的光芒象细木刺儿刺进了柔嫩的眼球,只觉得红光四进,金星乱冒,在脑底团团飞舞。他们已经根本不计较走过的路长路短了,脚底下的一切早已都模糊不清了。他们已经忘了什么样的地形有什么样的磨难,也不在乎前面的一程路是光秃秃的岩坡还是林木丛树了。反正到一处就有一处的艰难,只会给他们苦楚。他们就象一行醉汉,摇摇晃晃的,低倒了头,苦苦往前走,手臂时不时都会撞在自己的身上。一身的配备都成了累赘,遍体的关节都生出种种痛来。肩膀给背包带磨出泡来了。腰里子丨弹丨带一颠一颠的,碰出了紫血块,枪把磕磕撞撞,在屁股上擦出了大血泡。衬衫上汗水干处,泛出了自自的长长的一条条。
他们攀着一块块岩石往上爬,距离早已拉开了,动作也都木僵僵了,一路累得抽抽搭搭,直喘大气。克洛夫特不得已,只好隔不了几分钟就让他们休息一次;现在他们歇息的时间银行进的时间可是一样长了,一歇下来就摊开了手脚,仰面朝天躺在那里,不出一声。他们也跟担架队里那几个人一样,早已累得把什么都抛在九霄云外了。在他们的心目中自己已经不再是个有灵有性的人了。他们无非是些专门吃苦受罪的苦包袱。他们已经忘记了这趟侦察任务,忘记了这场战争,忘记了自己的过去,连脚下的地都是爬过就忘。前后左右的弟兄也似乎不过是些偶然撞上的看不清的可气的绊脚物。那超亮的炎日晴空,那火烫的岩石,跟他们才亲近多了。他们的心思就象晕头转向的耗子在体腔里乱窜乱跑,这边有一条腿累得在哆嗦,那边有个痛处如同针刺,但是这些都顾不上注意了,要紧的还是得喘过这口气来,那就够他们苦苦挣扎上好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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