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慨然，黎亭老矣，尚能爱否？从今往后，便莫奢谈恋爱的事情了，无非就是找个堂客生崽生女罢了，男人一世，无非如此。

上得街来，人山人海，你踩我的脚，我顶你的肩，一个人打喷嚏，百来个人掩嘴，一个人脚步趔趄，四五个人站不稳。校门口有发小旗子的，就是澳门的区旗，一朵洁白的莲花，看着莲花又想起恩妹。拿在手里，迎着风摇着，满中山大道上哗啦哗啦一片响，如同千万面旗帜。

“柳相公，你要扯着我呢。”蝴蝶说。

“是的，我得扯住你，免得你在人海中不见了，被人拐了卖了，不过，你们这些妹子扯不住的，别个不拐你卖你，你自己把你自己拐了卖了。”

我想扯蝴蝶雪团般的手，忽然有种要为恩妹守节的想法，于是扯住她的大袖子，算只是和纺织物接触，没有肌肤之亲，算是个折中，对得起恩妹。

两个人往前走，走到电脑城，一条人行立交桥，行人多了，那桥一弹一弹的，好似个弹簧一般。我俯身在桥栏上，看桥下中间的车流和两旁的人流，心里头喊着：恩妹，恩妹，我站得高高的，你看得我吗？你快看见我，我站得这么高高的，就是为的让你看着我。蝴蝶见我不行，她也不敢挪步，她扯住我的衣襟，生怕她被人群卷走。

“你莫扯我，蝴蝶妹子，咯多人看见，不好，你放心，有我在，你不得被别个拐掉卖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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