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呕吐声和几个人的说话声。国勇超见状,带着种纬和牛柳一齐来取泵房门口迎接。
来的是谢参谋、高俊岭、许志利和几个班长,其他的战士已经散布在各处道口,卡住了通往这里的道路,禁止一切闲杂人等接近泵房的枪战现场。
发出呕吐声的是黄海杨,看样子这位老兄似乎是想过来和种纬三人汇合。谁知刚往前走了没几步,看到了本想跑出来投降,结果却被同伙打死在当场的那名枪匪。看到那面朝下,后脑已经被子丨弹丨炸开,身下血迹都已经凝固了的场面,黄海杨一个没控制住,蹲在路边狂吐了起来。
“这样才正常嘛!”国勇超在心里腹诽着,转头看了看跟在身边的两个兵。除了牛柳的脸色稍有点发白之外,种纬的眼睛还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短突击步枪,一点也看不到紧张或是什么其他的表情。
“怎么样?”高俊岭和谢参谋几乎同时发问,许志利则向泵房以西跑步过来的几个三连兵的方向迎了过去。
“两个,都死了。一个像是炸烂了,都快贴墙了。这个像是枪走火,后膛炸开把自己给崩了。”国勇超回答着两人的问话,用脚指点着地的两具尸体:“是不知道怎么炸得这么厉害,是不是种纬那棵*把他们带的*给引着了?”
“不是*,应该是沼气!”高俊岭答道:“没看那个火球出了泵房还在烧吗?应该是泵房地下室里积得沼气炸了。”
“谢参谋、连长,你们看这枪,从来没见过这么精巧的冲锋手枪。而且这枪还没有枪号,没有出厂标识,可这么精致怎么也不像是私造枪啊?而且我觉得这种短冲锋手枪,最适合咱们近战用了,是不知道是哪产的!”国勇超献宝似的把那支枪递给谢、高两人,却没留神种纬已经蹲到了那具尸体旁边,鼓捣着什么。
“种纬,你那儿干什么呢?”谢参谋首先发现了异常,开口询问道。
“报告,我在找那后膛被后座力冲掉的部件,应该是打进这家伙眼睛里了……”种纬手不停,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谢参谋等人凑到跟前一看,只见种纬不知道从哪拣了根小树枝,正在用那根树枝在死尸的眼眶里探寻着什么。随着他探寻的动作,尸体眼窝里的血和着白色的*正一股子一股子的溢出来。
“呕,哇——”看到这里,一直在强忍着心呕吐感觉的牛柳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一转头朝着泵房外狂吐了起来,吓得正要进泵房一探究竟的许志利连连后退。
“这才正常嘛!”国勇超看见牛柳吐了,一句窝在内心里半天的实话脱口而出。可等他转回头看见种纬还在那个死尸的伤口里探寻着,死尸眼窝里的血和着白白的*还在不断的涌出来,他的心里也禁不住的一阵翻腾。
“怪胎!”谢参谋看见种纬在那一直忙活,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听到这一句,种纬终于抬起了头来。看到几位领导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也禁不住低头仔细看了眼死尸,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一点不适,连忙扔下那根树枝道:“是有点恶心哈!其实,其实我是觉得那枪有点怪,想找到后膛的部件……”
“啥也别说啦!”高俊岭拍了拍种纬的肩膀,无奈地摇了摇头。与此同时,高俊岭心里突然冒出自己儿时学武的时候,听自己老爹讲过的一句话:虎豹生来自不同!
在众人说话的当口,泵房外的大梨头村方向传来杂乱的汽车引擎声和值勤战士的口令声。
谢参谋走到泵房门口往外探头一看,便回身对众人说道:“走吧!大人物们都来了,咱们也迎接一下吧。”
由谢参谋带头,高、许两位连长紧跟其后,几人出了泵房准备到大梨头村村口迎接领导们的到来。不过,领导们显然谢参谋他们还要急,他们的小车根本没有在大梨头村村口逗留,而是冒着托底的危险,一路颠簸着往泵房开过来。
打头的,正是特警团袁团长的吉普车。几人见状,也没再往前走。转身命令在身边左近的战士们列队,等待领导们的到来!
一拉溜黑色轿车在吉普车的引导下停在了窄窄的乡间小路,接着便是一阵密集而沉闷的车门开关声音。领导们还没见过来,几名记者托着照相机,扛着摄影机已经挤到了刚列好队的战士们跟前。接下来便是一片镁光灯闪烁,补光灯耀眼,把战士们的眼睛晃得都有些睁不开了。
等这些记者们被几名工作人员们提示着让开路,十几位穿着得体的领导们这才现身,笑容可掬地朝着列好队的战士们挥手示意,然后在袁团长的介绍下向谢参谋和高、许两问连长询问刚才作战的具体情况。
看得出,全市重量级的领导们都到了。不仅包括政府的,连警备区的,公丨安丨的也都出现了。新闻记者们这下更有的忙了,他们围着聚在一起询问情况的领导们抢起了镜头,新闻话筒伸得长长的伸到领导们的头,反倒对一直立正列队的战士们不闻不问了。
几位被记者围着的重要领导也很配合,恰到好处的闪开一个侧面,保证问话的和被问的都可以被镜头拍到。只是在那镜头,谢参谋等人始终只是个尴尬的侧脸。
种纬站在队列,心里还在想着那支怪的冲锋手枪。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但又没发现什么,这也是他为什么想从死尸的眼眶找到那个被冲掉的部件的原因。他总觉得那支看起来很是精致,甚至精致到了独具匠心地步的冲锋手枪,不应该出现炸膛的情况才对。而这支枪不但炸了膛,而且还把用枪的人给弄死了,这事情不管怎么想都透着诡异。
“种纬,想什么呢?”正思考间,一声呼唤提醒了种纬。
却原来领导们已经结束了问话,过来和战士们握手致意了。自己身侧的国排长已经和打头的第一位市领导握过了手,见自己还在站着发楞,连领导递过来的手都看不见,急忙出言提醒。
“哦!”种纬一下子清醒过来,刚要把手递过去,又忙不迭的缩了回来。先给一直等在自己面前,始终保持着和蔼可亲笑容的领导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报告首长,我的手实在太脏!还是别握了!”说到最后,种纬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确实,种纬等人一路推着“土坦克车”爬行了一百多米,身粘满了尘土,连脸都是花的。手伸出来也满是泥土和汗水,把这样的手伸给对面衣着整洁的领导,实在是有些不妥。
站在种纬面前的第一位领导始,终保持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举着手等在那里。听到种纬这样说,他一下子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小伙子,你们为咱们市解决了*烦,为老百姓立了大功,我怎么会嫌你们的手脏呢!”
说着话,这位领导伸出手一把把种纬的手抓了过去,紧紧的握了握。略一察觉,这位领导发现了种纬手的秘密:“嚯,这手好多的茧子,看得出平时一定吃了不少苦。告诉我,训练苦不苦?”
面对着眼前这个笑容如春风化雨般的领导,种纬除了感到亲切二字,实在没法有其他的感觉。他立正答道:“报告首长,不辛苦,我们是要平时训练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