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打量她一会儿,说:“我给你找份工作怎么样,跟我一样,做销售。”
后来我才知道,她们销售部的沛沛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说是过了春节就回家结婚。结了婚就不想继续在外打工了,就想在家里找点事干,或者是做点生意。在青岛,什么都没有,收入不高,结婚后开支又大,特别是有了孩子,根本就养不起。于是,决定辞职。可是,她负责的客户急需有人接替,也好带一程新来的。于是,经理就让表姐赶快物色人选。
表姐说完以后,很期待的看着她。她想了一下说:“做销售?我也不懂啊?”
“会有人专门带你的,还要把她的那些客户交给你管理。再说,只要是有心,能很好的跟客户沟通,你是绝对能胜任的。”
阿娇问:“那我什么时候上班?”
表姐说:“你如果同意,明天我就带你去见分管经理,定下来以后,马上就可以上班。”
阿娇又说:“我去上班了,那万大哥谁跟他帮忙?”
表姐说:“让他自己想办法。再说了,你没来的时候他不也是一个在做啊。”
这时,我插话说:“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就少做点,没事。你帮我卖烧饼,也确实耽误你的前程,我都觉得不忍心。表姐的公司很大,有两千多人那,你一定会很快出成绩的。”
表姐说:“沛沛把她管理的客户交给你,都是现成的,只要是做好服务,工资都有保障。起码每月都在五千元以上。”
阿娇站起来说:“行,我干了。谢谢你啊表姐。”
我调侃道:“不能叫表姐,你以后得叫她宋大经理。”
阿娇说:“还是叫表姐吧,这样显得亲切。”
“以后叫我丽姐就行,他们都这么叫的。”
她们谈完了,我去送她去芸姐家,她对我说:“你表姐真好,人长得漂亮,对人也热情。她给我找的这个工作我蛮喜欢的。不过,就是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面试过。”
我说:“一定没有问题。只要我表姐这一关过了,再进行面试也只不过是走个形式了。”
阿娇问我穿什么衣服,我说那得穿的庄重一点,露胳膊露腿的肯定不行。她说她没有这样的衣服,都是很随意很休闲的。我让她找芸姐借。她们身材差不多,穿上一定合适。
第二天刚刚十点钟,阿娇就回来了。她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连蹦带跳的走了进来。我一看,还真是穿的西装,这么小的西装穿在她的身上,更是显得严肃和精神抖擞。我就知道芸姐有这种在正式场合穿的衣服。因为他前老公的那些西服,就知道她也有能穿的出去的正装。
我一看她的高兴劲,就知道她面试通过了。她一边把衣服脱下来,只穿着里面的衬衣,戴上围裙和帽子,一边说:“我通过了面试,明天就正式的去上班。”
我说:“我就知道你是没有问题的,一定会通过。”
她兴奋地说:“这都多亏了你表姐。等我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我要好好地请她吃顿大餐。“我说:“那好啊,我也陪着沾点光。”
就在我们说话的功夫,来了几个城管人员,他们二话没说,就在门口用刷子写上了一个大字“拆”。然后,有个领导过来对我说:“限你们十天内拆除,过期不拆的一律强行拆除,并没收全部财务!”说完,就都扬长而去了。
我出来一看,傻眼了。这不是他妈的不让人活么?刚刚开始干了几天啊就让拆?于是,我追上已经走远了的城管人员,问:“是谁让拆的?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有人说:”怎么。你还不服啊。我告诉你,这个地方的所有违章建筑都要限期拆掉,你如果不服可以去告我们。我们是哪个单位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在十天内拆除。““我如果不拆呢?“我拧着脖子攒着拳头问。
“那挖掘机和装载机是干什么用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不拆的话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这时,阿娇撵了出来:“大哥,快回来!”说着,就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回到了铁皮屋里。阿娇说:“胳膊拧不过大腿,跟他们理论是白费劲。”
我绝望般地说:“这个地方我是花钱买来的,刚干了没有几天。气死我了!”
“人家怎么知道你是刚干还是干了几年,认命吧。”阿娇说。
怪不得剃头老汉二百块钱就卖给了我,他一定是听到了风声,不然二百块钱也得不到。可也是,这么好的位置如果不拆除,二千块钱他也不会卖的。这事也怪不到剃头老汉,人家有言在先,付了款给他就是第二天拆了也与他无关了,我还信誓旦旦的做过保证。现在倒霉的是我,满打满算干了也不超过十天。弄炉子买案板置家什的投资还没有挣回来那。
阿娇说:“拆除违建都是政府行为,告都无门。”
我也知道这是政府的统一规划,咱们小百姓是阻止不了的。别说是这么个铁皮屋子,就是高楼大厦不是说拆也得拆啊。我就是觉得干的时间太短,本钱还没有挣回来就不让干了,太亏。
想到这里,我干笑了两声,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啊。阿娇看着我的怪模样,问:“大哥,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这他妈还算个事啊。不过,我就是不拆不拆就不拆!”
“怎么,你还想当钉子户啊!”
“我不拆。我让他们给我拆。过两天把东西都运到芸姐家,铁皮屋子不要了,让他们费钱雇挖掘机,让他们亲自动手给我拆了!”
阿娇松了口气:“我以为你急的都犯病了那。”
我笑道:“嘿嘿,还不至于吧。”
“你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事不会打击到你吧。”
我说:“我只是感觉好可笑,忙活了那么长时间,可是,刚干就有人给你拆屋子,真是好笑。”
阿娇走到我的跟前,放下手中的活,用毛巾给我擦了一下脖子上的汗水,说:“这也可能是一件好事。如果不给你拆了,你还会继续长期的干下去,这样可以逼着你另寻出路,说不定还真能有比干这个强的。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由于昨晚和的面多,到了中午的十二点多才干完。刚要休息一下,发廊女玲玲来了,她过来就说:“怎么了,这地方碍着谁了,这是要拆啊?”
我说:“可不是么。刚刷上字走了。”
“那个剃头老汉在这里都几十年了没人撵他,也没人给他拆屋,咋你刚来就要给你拆啊?这不是看你好欺负么!”她一脸的愤愤不平。
我说:“看来我不是卖烧饼的料,这是要逼着我改行啊。”
玲玲说:“我们姐妹几个商量好了,合伙出资雇一个保安,你去咋样?待遇从优。”
我说:“干保安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得重新考察一下。你要买几个烧饼?今天免费给你吃,反正也没有几天干头了。”
“那可不行,一定要给钱的,这是你的血汗钱,不容易。”说完,装方便袋里十个烧饼扔下钱就走了。临走还说:“我刚才说的话你考虑一下,明天听你个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