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说：“那行，你忙吧。我走了。现在还走顺腿了，一出门就想到你这里来拉一会儿。”

这些经过我早就都知道了，还在这里喋喋不休的汇报个球啊。他走了以后，我刚想去南食堂看一下，他又回来了。说：“大哥，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个事，就是想你这里有没有我干的事没有，这种生活我也是烦了，有个差事干着还能稳住神，我感觉现在就跟在海上飘着个叶子似得，随时能都有沉到海底的危险。”

我问：“你想干点正经事？”

“是，还望大哥栽培。”

我说：“这样吧，等过两天我这里有个工程要干，你要懂的话我就让你过来当个监工。就是害怕你不懂瞎指挥，我就只能是再做选择了。”

他问：“是个什么工程，说不定我还真懂。你是不知道，我高中没毕业我爸就让我跟着他的装修公司干工程，大活小活我都干过，就连那个吊顶子的活我都干过。可是后来我感觉太累，就不再跟着我爸干了。为此，我爸还差点揍了我。”

我说：“那行，你先跟我去看一下，也考考你是不是真懂。”

到了南食堂里，我把我的打算和他说了一下，他转了一圈，问：“是弄临时的还是长期的？”

“花这么大的代价，当然要弄长期的。”

他说：“那得打地脚螺丝。”

我问“什么是地脚螺丝？”

“就是挖地槽用混泥土固定上钢筋螺丝，每隔二到三米设立一个，起固定作用。不然在里面正喝着小酒塌了还不得砸了人啊。”

我说：“看来你还真的懂点。行，等我的报告批下来，就有你在这里给我盯着。”

“行。有我在你就放心，保证是又结实又美观。”

我说：“我们可是说好，在这里的时候中午是不准喝酒的，你不能破了这规矩。不然让我逮住你可得罚你款。”

他看了我一会，说：“可是怎么还见你在办公室喝酒呢？你那是偷喝对不对。等我馋了就去你的办公室吧，陪你。”

“你不能和我比，我有自己的办公室，你有吗？等晚上下了班你喝饱也没人管你。”我对他说。

范斌眨巴了几下眼，说：“我一个条件，就是有活的时候我得去干，还要养活我的那些兄弟那。”

“这里的事情只要不耽误，随便你！”

说有事还真有事，有人给他打电话来，说有事情和他商量，他就跟我再见急急忙忙的走了。我寻思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会又是跟“万豪歌厅”有关吧。

吴师傅这时候过来对我说：“小万，自从食堂新上了烧饼之后，大家的反应都很好。你看能不能再上点其它的品种。现在人们的生活都提高了，整天的吃都有吃厌的时候。”

“那上什么呢？”

“千层饼、油条、花卷什么的都可以，有的可以天天做，有的可以隔一天做一次。这样，人们有了更多的选择，吃的当然也更开心。”

我说：“吴师傅，这个事情我会尽快考虑落实。谢谢啊。”

回到北食堂，我问吴佩云，有没有会做其他面食的？她说没有。都是进了食堂以后才学的蒸馒头和包包子，别的谁也没有学过。千层饼、花卷什么的也弄不了啊？她说没人会弄。这种事情也不能赶着鸭子上架，我只能是另想办法。

我想到了芸姐。她做烧饼多年，说不定也会做其他的。刚要给她打电话问问，我看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就不如去一趟。好长时间没见她了，也顺便看看她。于是，就发动起车往芸姐那里走去。

在芸姐的门外，我停下车按了下喇叭，她抬头一看是我，就说：“小万，你来了！”

我下车，径直走进了屋里。她正忙着，我就一边帮他烤一边和她说话。她问我：“阿娇来电话了吗？”

我说：“她刚走的第二天我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她说她爸爸这次犯的事不轻，有可能得进去个十年八年的。她妈妈年纪大，有血压高，还有心脏病，她要在家里陪她妈妈。估计以后就不会回青岛工作了。”

芸姐叹了几口气说：“这孩子，也真是不容易。你说她爸爸怎么就是屡教不改呢？”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了解，反正都跟那个胜哥有关系。阿娇还说这是什么因果关系。”我说。

芸姐又问我：“怎么这些日子也不过来玩，食堂那边还还挺忙啊？当当正天的问你，说你咋不来了，老想着吃你做的菜那。”

我说：“下午吧。我下班就过来，给当当做好吃的。”

芸姐说：“那敢情好。我早点收拾收拾买点菜回来。对了，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有时间过来，有事啊？”

我就把食堂想增加面食品种的事情和她说了，问她会不会。她说，这些年就知道卖烧饼了，其他的哪里会啊。我就说，没关系，我再想别的办法。

忽然，芸姐抬起头，忽闪了一下眼睛说：“那个教你发面的老太太，她不是什么都会吗？你干嘛不去找她？”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起她来呢？

芸姐这一说，我高兴异常。我怎么就没有想起那个老太太那，她曾经跟我说过他们家世代做面食，什么都会。看起来她身子骨还挺硬朗，不会超过六十岁，再重新干她所熟悉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去那里找她呢？

我不卖烧饼这么长时间了，一直也没有见过她。像他们这种流浪乞讨的不会永远在一个地方的。于是，我问芸姐：“你见过她吗？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她说：“我一直也没有见过。自从你跟我说起这事来，我还留意过。只要发现他们，我就给她们几个烧饼吃。可是，她们从来也没有来过我这个地方。”

我说：“青岛这么大，到哪里去找他们？她们不会在一个地方的。平时，她们三点多就去我那个铁皮屋子，我明天早晨早起，出来转转找一找，或许她们就没有挪地方那。”

找到她以后，她愿意带着孙女在食堂干是最好，这样她们还可以不用为生活忧虑，如果不愿意，就让她教会那些面案上的工人就行。

芸姐也说：“那我出门的时候也留心看着点，只要发现她我就给你打电话。”

我说：“行，我也找人帮我找一找，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她。”

我答应下午下班再过来，于是，就回了食堂。在路上，我给范斌打了个电话，问他在什么地方，他说在胡同里面的鱼餐馆那。我问他谁请他，他说接了一单活，已经付了定金，哥几个高兴，就想着喝几盅。我说：“你们慢慢喝着，我一会儿就过去，有个事需要你们帮忙。”

我开着车到了胡同口，把车放在一个角落里就走了进去。进了鱼餐馆，他们果然都在。我数了一下，他们总共也就是七个人，范斌做了介绍，都伸出手跟我握手，还一口一个大哥的喊着。我一一和她们说话。

范斌又去点了几个菜，非让我坐下喝一盅不可，盛情难却，我只好坐了下来。我端起酒杯，说：“认识大家很高兴，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