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妮对他说来年还可以在大田里种点土豆和圆葱，放在地窖里可以吃一个冬天。他说行，到时候请她当老师。

这天下午，黑妮过来喊他，说让他去他们家帮忙干点活，姨父就跟着他她去了。原来是她家的锅头有点冒烟，姨父一看就知道这是黑妮故意让他来的。因为就是冒点烟，用半铲子泥巴就能糊上，就是个小孩也能干。

糊上以后，黑妮说：“你去炕头和永生喝水抽烟，我来生火做饭，顺便试试你糊的行不行。”

姨父就坐在了炕头上。这时，永生问他：“大哥，咋老不见你过来玩？”

姨父说：“我在弄我那小菜园那，长得都挺好。今年可有得吃青菜了。”

永生说：“现在也算是农闲了，天又热，没事不用老往地里跑。庄稼在那里长着，又丢不了。你去它也是那样长，不去也是那样长。以后就过来好好把拖拉机和收割机保养维护一下，别到收割的时候耽误事。”

姨父说：“行。明天我就过来弄。”

现在姨父穿着背心，感觉胸膛上肌肉高出了一块，这都是干活练出来的。因为没有什么事可做，天天晚上在院子里洗澡，身上也感觉到很是清爽。看黑妮也是，由于好长时间没去地里干活了，脸上也是湿润和细腻了不少，油汪汪的嫩和白。

她先是送水过来，由于她站在地上，姨父是坐在炕上，她的胸部跟他的眼睛平齐，而且，黑妮是穿着一件白色嵌有绿花的大背心，里边也没有带罩罩，就那么猛地顶了姨父的额头一下，姨父随即全身一阵颤抖，便有些心慌意乱的低下了头。

黑妮出去以后，姨父偷偷地瞟了一眼永生，见他一点事也没有，姨父想刚才的一幕他一定是没有看见。于是，就伸手捞过那个装烟叶的匣子，慢吞吞的卷起了喇叭烟。

菜做好以后，黑妮就一趟一趟的往桌上摆放着，姨父注意到，黑妮还从厨子里掏出了一瓶瓶装的酒。在这里喝这种酒的机会可不多，要么是装在坛子里自酿的苞米酒，要么就是代销点里那种用塑料袋装着的酒。自来到这里还真没有喝过这种瓶装的。

姨父说：“这种酒太稀罕了，留着来客人的时候拿出来。还是喝那种酒坛子里的吧。”

黑妮说：“今天你就是客人，你喝瓶里的，永生喝坛子里的，你们俩都喝怕是不够。”

永生也说：“你甭价客气，喝就是了。”

姨父就不再坚持，把瓶盖打开了。于是，他和永生就喝起来。一杯酒下肚，永生显得跟往常不一样，低头耷拉脑，还唉声叹气的。姨父就问他：“永生兄弟，你不舒服？”

他皱着眉头说：“没有不舒服。我是在想自己的命运咋这么不济。结婚还不到两年就成了残废和累赘。现在连个孩子也没有，你说我可怎么续香火啊？对不起我的爹妈和祖宗啊！”说完，一杯酒就见了底。

姨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端杯喝了一小口酒，说：“兄弟，别想那些伤心的事了，来，喝酒吧。”

这个时候，黑妮进屋了，她说：“天都黑了，咋不开灯？”说着，随手就把灯打开了。

姨父看到黑妮换上了一条裙子，上身也不是那件松松垮垮的大背心了，而是穿上了比较紧身的小衬衫，立刻，她凹凸分明的身材就展现在了眼前。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披散着，看来是刚刚洗过澡。姨父快速的收回目光，说：“喝酒。”

黑妮一抬腿上了炕，盘腿坐在了姨父的对面，说：“大哥，我来陪你喝一杯。”

黑妮上了坑以后，就在姨父的对面坐了下来，而且是裙子撩到膝盖，那白白的大腿一览无余的裸露出来。姨父装作没有看见，又把手伸到烟叶匣子里，摸了一张纸，就专心的卷起了烟。

黑妮也倒上了一杯酒，说：“大哥，我陪你喝一杯吧？“姨父说：“稍等一会儿，我卷起这支烟抽着再说。”

姨父知道东北的女人都能喝酒，要么不喝，只要是敢喝的一定是酒量吓人。姨父已经跟潘永生喝了差不多两杯了，黑妮如果再喝，一定得醉。可是，黑妮第一次跟自己喝酒，如果不喝，面子上过不去，她也会说瞧不起她。于是，在想了一会儿后，他说：“你一杯，我半杯，这样才算是公平。”

黑妮说：“好，就听你的。”说着，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杯子里的酒立刻下了一半，黑妮又把姨父的端过去，倒进了她的杯子里，这样，姨父的杯子里就剩下了半杯。姨父一看，也就不好意思再争讲什么了。

潘永生看着，不时地端起酒杯喝着，喝没了就再拿起酒坛子倒上，姨父观察着，就想，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咋都这样个喝法，难道明天的日子就不过了？可是，这时候，他已经有些晕，只要是黑妮说喝，他就端起来喝。先是潘永生倒在了床上，后来，姨父慢慢的坚持不住，也斜躺在了土炕上。

黑妮立即跳下炕，把姨父托了起来，然后，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去了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屋子。这里也有一个土炕，只不过比那个屋里的要小很多，好像是一直没有人住过，因为没有烟熏火燎的痕迹。

炕上的被褥早已经铺好，黑妮力气很大，抱起姨父就放在了炕上。然后，就灭了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姨父从睡梦中醒来，他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的躺着，身上还盖着一个被单。再一摸，身边还有一个也是赤着身子的女人。他感到十分的亲切和温馨，恍如是在梦中，跨越了时空，跨越了时间，像是在青岛的家里，姨妈正枕着他的一只胳膊在熟睡中。于是，他伸出手，想把她搂进自己的怀中。

就在他刚要把手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猛的一下坐了起来，这时，在黑暗中，他知道自己刚才正睡在黑妮家的炕上，身旁的女人就是黑妮。

他一咕噜爬起来，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就要往外走。这时，黑妮一把拉住了他，恳求似得说道：“大哥，帮帮我。”

姨父问：“咋帮？”

“帮我生个孩子。”

姨父不由的紧张起来：“不、不行。我不能够这样。”然后，就要挣脱开她。

这时，她又说道：“我和永生商量好的，要你帮忙给我们生个孩子。大哥，我活的实在是没有一点意思，只要能有个孩子，才有点奔头，才有点希望。大哥，你不要走，就成全我们吧。”

姨父心想，怪不得潘永生今晚的样子好奇怪，而且还闷声闷气的喝了这么多酒，原来这是他们两口子策划好了的。他喝醉是为了麻痹自己，不想听到那种不堪入耳的声音。

姨父还是甩掉黑妮的手，大踏步的走了出来，这时，听到了潘永生的声音：“大哥，是我同意了的，你就代替我吧。你看我还不够可怜么？”这声音听起来这么的凄凉，这么的无奈，还流露着那么些可怜巴巴。

姨父没有停步，推开栅栏门就走到了大街上。此时已是万生俱寂，他走在满是泥坑的土路上，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他暗自庆幸，差点又铸成大错。如果糊里糊涂的和黑妮那个了，以后可怎么做人，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妻子？于是，他加快步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