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古鼎的那张照片,递到老妖怪面前,道:“老前辈您见多识广,麻烦您看看你有没有见过这个鼎,或者知道一些关于它的事情。”
老妖怪一看到这个鼎,脸色一下变得相当精彩,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成了块调色板,眼神的变化也很丰富,时而慌乱,时而凌厉,时而深沉。很显然,他认得这个鼎,知道这个鼎的来头。
萧翎的胃口被他钓得更高了,迫切地问:“老前辈,您认得这个鼎,对不对?”
老妖怪点头承认:“我是认得这个鼎,不过……”
“你不会又要说什么时机未到,等我有资格的时候,再告诉我。”萧翎无奈,这个老家伙不知道这样很钓人胃口吗?
“你真的想知道?但是,这个鼎一说开,就会牵扯出很多东西。”老妖怪有点犹豫。
“说,也许我现在承受的压力不足,还可以再承受更大一点的压力,有压力才有动力嘛。”萧翎轻松地笑笑欠欠肩,摊开双手道。
老妖怪沉吟片刻,道:“这个鼎……这个鼎我第一次见到,是在汉武帝时期。历史上有说,汉武帝在公元前113年得到一个鼎,这件事你也知道?”
“就是这个鼎?”萧翎很惊讶,也很愕然,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刘老他们都不知道的鼎,原来竟然就是汉武帝得到的那个改变了他后来命运的那个鼎。
老妖怪沉声道:“不错,这个才是那年汉武帝得到的真正的宝鼎,后来世人找到的那些都是伪造来掩人耳目的,转移视线的。”
“那这个鼎,跟我们四象家族有什么关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能够从古鼎那里得到一些遗失的信息?为什么他脑中忽然浮起一系列的药方?
“因为传说这个鼎中暗藏什么秘密,关于长生不老的秘密。”老妖怪很不愿意触碰这个话题,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可能性,萧翎当然也猜想得到,因为古鼎回馈给他的那些药方有一部分跟长生诀中记载的药方相似,所以,他绝对相信有这个可能性。他想知道的,是发生在这个鼎身上的事。
“汉武帝得到这个鼎之后,他做了什么?”老妖怪耿耿于怀的一定不是这个鼎本身,而是这个鼎背后的那段历史。
“后来的几年,汉武帝醉心于拜仙求道,得到长生,这一点稍微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就不用我多说了。至于它和你们四象家族的关系……你们四象家族两千多年来的历史使命是什么,你也知道,汉武帝得到宝鼎之后,就把它交给四象家族,让四象家族借此来研究长生不老药。”老妖怪很不愿意提起这段阴晦的历史,表情很痛苦。
萧翎道:“知道古鼎的来历之后,这些我都可以猜得到,但是,你说的牵扯出来的那段历史是什么?”
老妖怪眯起眼睛痛苦地仰起脸,四十五度角忧伤地看着天空,道,“当年,四象家族并非像现在这么焕散的,当时四象家族由一个将军统领,这个将军就是后来赋予我长生不老的那个人。”
这个就是一个晴天霹雳,萧翎震惊得双眼死睁,看着老妖怪,问:“这个将军叫什么名字?”
老妖怪摇摇头:“说了你也不认识,历史上没有这个人,他的名字,他的功德,他留下的痕迹,都随着他的死亡,被历史抹得一干二净。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他这个人,没有人知道历史上出现过这个人。”
“那实在是太可惜了,造化弄人啊。”萧翎听了,也不禁唏嘘长叹,历史上唯一一个破解长生不老的秘密的人,赋予了别人长生,他自己却早早就死了。这件事说来还真的很讽刺。
“他的人虽然已经死了,他留下的痕迹也被历史冲刷的干干净净,不过,他的灵魂他的意识却保留了下来,所以,我也该感到欣慰了。”老妖怪不知何时已经老泪纵横,此刻泪中带笑看着萧翎,这个让他重新看到希望的年轻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翎愕然不解,老妖怪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他说的,他说的灵魂啊意识啊什么的,跟他有关系吗?
“你为什么忽然会问我关于这个鼎的事?为什么这个迫切想知道?”老妖怪别有深意地笑着问他。
“因为……因为我看到这个鼎的时候,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觉得它……很熟悉,但是我有的的确确没有见过它。而且,他碰到它的时候,脑海中凭空出现了一些药方,我以前没有见过的药方。”萧翎觉得自己拨开了面前的云雾,但是又掉进了更大的云团包围之中,心中疑问越来越大。
老妖怪一听,从大悲到大喜,哈哈大笑道:“哈哈……大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惋惜你英年早逝,为我当年帮不了你而愧疚,原来你并没有真正消亡在这个世界上,你的肉体死了,但是你的灵魂,你的思想,你的意识,千年不灭,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哈哈哈哈……”
这个一向雷打不惊的老妖怪,忽然变得这么的反常,疯狂大笑,又有泪水不断,萧翎都吓了一跳。
“喂,老妖怪你没事,两千多岁的人了,这样又哭又笑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很难看啊,不会有人说你返老还童的。”萧翎好心提醒他,您老人家是活了两千多年的实在高人啊,这样失态很丢人的。
老妖怪破涕为笑,苍桑而冰冷的脸上,相当难得地露出欢喜和慈祥的表情,还有他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敬佩和儒慕,这又吓了萧翎一跳。不过他知道,老妖怪之所以会流露出这种眼神,完全是因为他所说的那位将军,那位神一般的人,否则的话,他才不会把自己这么一个比他小了两千多岁的后生小辈放在眼里。
老妖怪看着萧翎,微笑不息道:“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那么熟悉,直觉就认为数千年以来没有人可以解开的长生之迷,会被你揭开。原来,你就是大哥重生,你就是他,哈哈……”
萧翎皱眉,虽然他很佩服老妖怪口中的这位神人,能够在两千多年前就研究出让人长生不老之法,但是再怎么佩服,他还是很介意老妖怪把他当成另外一个人,很介意。
他就是他,他不需要做任何人的替身,即使这个人很牛。
“我说你没事,被打击傻了?人死如灯灭,死亡就是物质的消亡,除非克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来,否则怎么可能重生?你不会是电视看多了,玄幻了。”
老妖怪淡淡道:“不错,人死如灯灭,但是肉身死了,灵魂不灭,意识长存。”
“我不跟你争,看来你是真的玄幻了。”萧翎摆摆手,表示不跟越活越老越糊涂的人一般见识。都说三岁一代沟,他和老妖怪之间有七百多条鸿沟,这距离不是地球人能够想象得到的遥远啊。
“你坚信人死了就是物质的消亡,坚信唯物主义,那你又怎么解释你从古鼎身上得到的那些信息?难道你的脑袋会平白无故得到这些药方吗?还有,你对它的熟悉感又如何解释?难道你也跟我这个老妖怪一样,活了两千多岁,曾经见过这个古鼎?”老妖怪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