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做的花盆,脑袋昏头转向,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听见身后突然响起了叫嚷声——“入侵者在那!”“入侵者在那!”伴随来的是一梭子弹,打在他身旁的泥土里,震得他耳廓发麻,不得不连滚带爬地跳起身,慌不择路地翻越栏杆向前跑去,一路在茂密的树丛间寻找着前进的缝隙。忽地他只觉得头上一凉,一根尖利的树杈勾住了他的假发,霎时便将它扯离了自己的头皮,马克西米利安回过头,呆呆地看着那顶脏兮兮的假发,半天出不了声——
就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不管是埃尔文·布莱克,还是马克西米利安。
*
“您是公爵夫人,而我也该如此向您告别。”
埃尔文轻声说着,他拉开了窗帘,让明亮的银光毫不吝啬地洒在他那挺拔的身姿上,接着又拉开了窗户。他的手放在窗边,微张着手指,似乎在感受那月色是如何如风般拂在他的掌心。随即,又收了回来,深深向她鞠了一躬,行礼姿势标准得犹如一个王子,而他也的确有着匹配的容貌。
“我不会忘记与您相处的这段岁月,公爵夫人。”
而这个称谓截断了所有康斯薇露紧随其后想说的话。
不是只有夏绿蒂为你留了一扇窗户,我也为你留了。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真正的名字又是什么,我不需要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又是怎样的身份。因为我本身也是个早已不再存在的人,我爱的是你在我身边的存在,是你能看到我的双眼,是你每次能察觉我存在却又给予我适当距离的敏锐,不是其他任何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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