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承平吓得满头大汗:“这……这……陛下,这要是作为试题,天下士子,怕是……”
陆承启笑道:“怕是怎么?要狠狠地骂朕吗?那朕是求之不得!新政有何弊端,朕在长安,看不到全国。若是有人举以利弊,朕定然虚心接受。若只是一片歌功颂德,曲意逢迎,朕又如何得知这个国家,到底需要什么?冯卿,为国取士,以德为先。若是阿谀奉承、俯首贴耳之辈,朕万万入不得眼。若是一味批判新政,不得要领者,朕亦当是狂生。其中曲度,须好好掌握啊!”
冯承平听得冷汗淋漓:“陛下所言,极是有理,只是天下士子何其多,这万一有人传扬试题,刻意诋毁新政,岂不是……”
陆承启倒是有点意外,按理说冯承平不应该是新政一派的,甚至连墙头草都不算是。哪怕他从未表过态,可他的门生故吏,一个个都是坚定的反对新政的。若没有他的首肯,他的门生故吏会如此卖力?说出去都没人信!特别是十品官制刚刚出来那会,叫嚷得更凶。要不是给陆承启强行压下去了,恐怕这十品官制早就付诸东流了。
历朝历代以来,臣子的实力都不可小觑。要是罢朝的话,皇帝就难受了。皇帝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把所有事都干完吧?
这也是臣子平衡皇帝最好的办法了,或者说也是唯一的办法。所以皇帝有感于此,不敢胡来,还要施展帝王之术,拉一派,打一派,再中立一派。哪里有这么好做皇帝啊,要是遇到一根筋的臣子,你跳河的心都有。陆承启不怕奸臣,奸臣有监察司看着。要是这等一根筋的忠臣,就像御史中丞李然那样的,他恨不得见面就躲在一旁。这些忠臣,又是极为中庸之人(中庸之意非是墙头草,而是中不偏,庸不易,坚定自己的信念),要是辩论起来,非得要你顺了他的意不可。当然,在皇帝面前,他们不敢太造次,要是同僚辩论,嘿嘿,那场景想想都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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