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上最后一块木板,屋主人呼出一口寒气。呼啸风声被阻隔在两层板材之外,木料接缝处却难免透进口哨似的尖锐声响。一盏孤灯左右摇晃,屋里的气温就快到达冰点,不过至少要比外面暖和许多。
硬木握柄摸上去像捏着道冰凌,杰罗姆丢掉锤头,把厚皮手套重新戴好,环视着漆黑的厅堂。从前天半夜开始,这座悬崖边的二层小楼已经给困在茫茫风雪中、和城市的其他部分失去了联络。接连两昼夜烈风吹拂之下,团状雪花捶打外墙时可谓掷地有声,听上去像时刻有人敲门。主人默默地想到,今冬的雪灾、到这一步也算登峰造极,不可能更糟了吧?再这么下去,两天后定然是大雪封门的场面,房屋框架支撑不住的话,大家都有被活埋的危险。
收拾好身边杂物,杰罗姆举着黯淡的油灯逐个房间查看。由于木材有限,一楼两间空房已经被窗口涌入的雪片淹没,只得用家具把门堵上;走在客厅中,四壁传来海船船舱特有的、“嘎嘎”的挤压声,可以想象风雪对建筑施加的巨力。由于房间太大,用壁炉取暖过于浪费,这间屋简直和冰窖一样,来不及收藏的玻璃制品也被冻碎了不少。
二楼状况还算差强人意,推门进入病人的房间,两个火盆慢慢阴燃着,不利呼吸的气体积聚起来,让人只感到昏昏欲睡。
“情况怎么样?”背对着杰罗姆,医生正在检查病人的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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