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钧发完消息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金属机身和湿润泥土意外近距离接触,撞出来的闷响惊起几声聒噪的蛙鸣。亮着白光的屏幕仰面落进了草丛,映出一团绿莹莹的光。不远处的路灯也赶来凑热闹,闪了两下后终于年久失修地彻底罢工了,在万家灯火里,给厉钧留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借着手机屏幕投出来微弱的光线,厉钧看着墓碑上笑容盎然的女人,平日总绷得有些过于严肃的嘴角罕见地露出了一点笑意。但这点惨淡的笑意很快就被苦意取代了,厉钧想起早上醒来时看见的场景,英俊的五官仿佛被人迎面打了一拳,由内自外地散发出苦闷。他捞过脚边的酒瓶,仰头灌了大口。
蛙鸣进入中场休息时间,手机发出细微的锁屏提示声,墓地里最后的光源消失了。
勉强算是同个大院长大的厉钧和封厌,关系其实并不好。
十七年前,在厉钧和厉铮还是十四岁的时候,厉老爷子接到新任令调进了中央,一家子也随之搬到了封厌舅舅所住的大院。那时候,因为认识苏言,PTSD症状好转的厉铮病情再次恶化,几乎到了拒不出门的地步。一家老小想尽了办法想让厉铮与外界沟通,却每每惹得他情绪失控,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
急得厉老太太请了一大堆所谓的青少年心理专家和心理学博士,却一点用都没有,反倒差点加重了厉铮的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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