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徽其人, 邵云启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阴险缜密,老奸巨猾, 近乎自苦一般的自律, 高效精确有如西洋手造的自鸣钟, 简直怪物一般, 不仅不像个女子, 连男子都不及她多矣。
——这是在把她引荐给智性之前,他对她的印象。
但在智性见过她之后,他对她的观感就又多了八个字。
鹰视狼顾,所谋者远。
但说她野心勃勃也好,权欲熏心也罢——即便如此, 她心中总还是留着最后一丝底线的, 他能看得出来。
这个底线叫作良心。
简而言之, 就是绝不会恩将仇报。
王徽能从一个人人都可踩一脚的后宅妇人,到如今敕封县主、离府别居也无人敢多说半个字——
老实说, 这其中的功劳, 只怕国师都不敢说比贵妃占得更多的。
故而篡改彤史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邵云启就越发看不懂了。
索性就使出水磨工夫,撒泼放赖地缠着王徽, 非得让她解释清楚不可。
王徽被他磨得头疼, 揉着额角叹气半晌,到底还是给了句似是而非的话。
“一切端看表姐自己。若她是个愚笨的, 这赝本自会教她万劫不复。”
——若不是个愚笨的呢?难道就能上天?
凭着这么一本篡改过的、一个搞不好就要人头落地满门抄斩的彤史?
然而不论他再如何软磨硬泡, 王徽却是坚决不肯往下细说了。
还笑眯眯安抚他, “龙骧莫急,且安坐钓鱼台看戏就好,左右这事闹得再大,也牵连不到你头上,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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