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宁第二天就发烧了。
沈泽棠让柯宇从十几公里外请来了特区最好的医生。吃了药后,她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不少,不过没有醒来的迹象。
沈泽棠把百叶窗卷到顶,太阳一寸寸射进了室内,黑暗无所遁形。他不由眯起了眼睛。
玻璃窗外,远处草坪上有一对华人青年,像一对情侣,嬉笑打闹着从喷池的这边跑到了球场,双双滚到地里去。他好像能听到风的声音,风里夹杂着年轻人的欢声笑语。
这是一种非常不真切的奇妙感觉,像荒芜的沙漠里忽然看见注入了一股清流,顺着河床缓缓滋润着干涸的尘土。
蓝天白云,青草依依,心里安静地——非常微妙。
他翘起唇角,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身后传来动静,他回头去看,周梓宁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沈泽棠比她快一步,扶住她的胳膊,双手提了提她的两边腋下就给她提按到床头的靠垫上了:“醒了?吃点东西。”他顺手端起床边的一碗白粥,低头用勺子拌了拌,舀了一勺放唇边触了触、试温。
周梓宁看他这一连串熟稔的动作,有点儿恍惚。
沈泽棠见她不开口,抬起头来,发现她正望着自己:“……怎么了?”
她抿着唇摇了摇头。
沈泽棠也就没有多问。那勺子准确地喂给她,半分不多,半分不少,带着他特有的认真和细致。他这人做事,就是这样,他不是什么幽默的人,甚至有时候很固执死板,但是他做事认真,甭管这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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