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阵簌簌的雪,今日晨曦初露时,雪已压翻了多少枝桠。
寒风肆意,却吹不进天牢。
火把熊熊,牢内无雪,却有类似的吱嘎声。牢头肥头油面,舔净一碗酒,才瞅了底下两眼。
“大人,他晕过去了。”
牢头哼笑,带得喉头尚未咽下的酒一阵咕噜,连话也说不太清楚:“先这样吧,向上头说一声,明个继续审。”
话音未落,外头一阵脚步声压迫过来。牢头觉得奇怪,抬头看见明黄色一晃而过,吓得摔了酒碗。
这时候该留在朝露宫见几位阁老的爷,怎地来了天牢这破地方。
那人撇退了侍卫,往人犯那儿走了两步。牢头正要说话,却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立时惊出了冷汗,憋在旧木椅子上,静得像具死尸。
天牢里静得只剩下或徐或乱的呼吸声,那人垂眼瞧了一阵子,才对侍卫道:“带到里面去。”
牢头啊了一声,再捂嘴已经来不及了。侍卫刀如薄冰,晃过他的眼,就削了他脑袋,一并搬了出去。
侍卫们将人犯搬到他先前待的牢房。凤渊一甩明黄色的衣袖,浅笑:“谢相,该醒了。”
人犯眼皮一颤,似老宅里开了一扇窗,一双眼睛漆黑深邃,古井无波,平静地注视着凤渊。
半晌,他唇角一动,似是无奈:“恕臣有伤在身,无法礼见陛下。”
他语气平缓如山涧幽泉,凤渊眉头一挑,终是现了几分怒色。
帝王终归是帝王,谢归此等反应,还无法激怒凤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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