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晚来得迟, 傍晚六点多钟, 夕阳尚未退场, 天幕仍有余光,然而室内光线晦暗,家里也没人去开灯。
徐白背靠着冰箱,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深吸了一口气, 和谢平川讲道理:“你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 会把主人按在冰箱上,偷亲她的额头,抱着她不撒手吗?”
谢平川没有回答,徐白便故作大度:“你现在放开我,我就不追究了。”
她像是陌上桑里的秦罗敷, 话中有通情达理, 却没有情生意动。又像是“盛矣丽矣, 难测究矣”的神女,并不垂怜于对她有意的襄王。
谢平川开始考虑,徐白把他带回家,或许只是单纯的“带回家作客”的意思, 并没有柔肠百转,欲语还休地暗示他什么。
但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 怎么会接受他送来的一把糖, 怎么会在上班第一天和他一起回家, 更不要说亲手做什么土豆饼。
以谢平川那直男的思维, 无法理解徐白的路数。
他说:“我不是第一次来你家作客,我拜访你们家的次数,应该不少于一千次吧。”
言罢,谢平川松手放开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土豆。
他一向是在意形象的人,年少时期是如此,多年以后也不例外。但是眼下,他就坐在垃圾桶旁边,安静地削着一块土豆。
谢平川不爱吃土豆,也很久没削过皮,他就像旧社会的地主,做不惯长工的农活。
偏偏他还是有学霸包袱的人,他不想让徐白觉得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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