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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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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功了,除了烟没有戒掉我几乎戒掉了一切好习惯,除了努力学习没有成为习惯,我养成了一切恶习,所有的情感在他们亲密的眼神与亲昵的耳语中被夹磨得心如残铁。有时候我很郁闷的夹在他们中间,颤抖着说:让我一个人走吧?你们不觉得很不便么?他们古怪的互视,开心得象成就了一段修行。

原来达摩或唐僧是这么练成的,我常常纳闷一个血肉之躯面对冰冷的石窟或几只似猴似猪加哑巴的东西怎么能悟到佛的真谛和做人的道理,原来还是要经历一段雾里看花的过程来考验才能有质的飞跃。我深刻的回顾起自己怎么学会并迷恋上抽烟的:曾经我是一个坚决得有点神经质的禁烟主义者,厌恶得用螅虫来形容烟民,“有一种东西有口无肛,食物哪进哪出。”他们忍不了我的唠叨,怨毒的说:“你上瘾又戒试试?你成功了,我们集体戒。”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悲天悯人的我神圣的进入地狱,于是地狱又多了一人。每次我说“我觉得自己随时可以戒”时,他们总用看透伎俩的眼神说:你还没真正上瘾。

我不能忍受别人说我在不公平的状态下挑战他们成功。

为了公平,我付出了代价,最后他们当然没有成功,我也没有。

我戒了三年,是属于每戒一小时就开始用烟挑战自己是否处于公平状态的那种。

我每小时一根,一天半包,后来演化为一天一包,一天一包半。

我戒掉了红塔山,改抽三五;戒掉了三五,改抽万宝路;戒掉了万宝路,改抽骆驼;戒掉了骆驼,改抽红娇子,偶尔抽雪茄。最后什么都抽。

一个烟民安慰我说:当你抽高档烟时,还不算瘾大。又一个朋友说:低档烟怎么叫抽烟?还一朋友说:什么烟都抽才叫有瘾。

不知该以谁的标准为准。

就象喝酒,喝啤酒,有人说那根本不叫酒;喝红酒,有人说那是女性化的饮料;喝白酒,是老年人的乐趣;喝黄酒,是附庸风雅;喝洋酒,谁敢上瘾?尤其是那xo之类的。

打球也是,打乒乓球,说你幼稚又女性;打弹子,当然更幼稚;打台球,是小混混玩的;打篮球,怎么看都象痞子在街舞;踢足球,哪那么多队友有空;打排球,省省吧;打羽毛球,不想破坏童年的美好缅怀。

这世界,做什么都有人说,就算别人不说,你自己也会嘀咕。

要想证明自己永远是竹篮打水,南辕北辙。点评你的人都是不了解你的人。

我们决定不了自己是什么,更不可能分析生前身后事,我们找不到自己的根。我们看不到自己的结局,如果看到了又索然无味,我们唯一能选择的,似乎只有过程。这个过程,身边有无数的人和事,与我们默默并行,我们都在彼此猜疑,为一点相似而惊喜,为自己猜中了而雀跃,为相反相异而烦恼而愤怒,我们想改变身边,甚至更远的世界或宇宙,于是我们为了改变而改变。人生就是改变的过程,有时我们能把握,有时候超出我们的极限,于是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一个人性蠢蠢欲动的世界。我们是黑盒子里的混沌,探头探脑,左右碰壁。

不做别人眼中的自己是孤独的,做别人眼中的自己是悲哀的。但是,假如可以做自己眼中的自己,自己眼中的自己又是怎么样的?左右命运吗?指挥和控制他人么?为了这个改变别人,自己不改变成么?那不是又成了为别人改变了么?

我不知自己究竟想证明什么?

只知道既然逃不了,那就面对吧,而且不止面对那么简单,要做就彻底,要么就不做。

芳芳不知道我心里的领悟,只是感受到了我的冷落。有时候她经过我的办公室,我就莫名其妙很忙,忙得无力交谈,芳芳有些诧异,后来变得沉默,再后来恢复了已往的傲气。

有一天芳芳把余下的菜票还给我,我接过递给一边的清凉。清凉很挑拨的说:人家找你,还不和人家单独聊聊?

芳芳很客气的说:不用。你们是好朋友吧?这位仁兄一表人才,什么时候来加入我们文艺部?

清凉永远不知道哥哥该怎么当,遂没话找话说:呵,又是一个长头发美女,你喜欢那类型的。

芳芳镇定得象大海上的晚霞,冰山上的雪莲,笑而不答。我觉得她的微笑象一阵涟漪,背后掩藏的是掀天倒海的龙卷风,北冰洋的风。那一刻,她立在两个男人面前,象一尊冰雕,高傲而平静。

胆怯的男人。

每当我忆起这一幕,微觉凄美,当时该地,却是血气汹涌。

芳芳直视我,我觉得她的目光咄咄逼人,我不害怕,只是觉得后颈有一阵强大的压力,使得我无法抬头。

清凉飘走了,无法承重的白云,冰山还未破海而出,白云千里自悠悠。

芳芳说:“什么意思?你想逃避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很轻柔,话中意味却象巨大的风暴,直接命中我如同打中摇摇欲坠的小舟。

我说:“什么?”

她说:“我不喜欢浪费时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坚强自负的女人。

我微笑着问:“怎么啦?我做错了什么,怎么得罪你了?”

她笑了,说:“你是个聪明的男生。极度聪明。”

我觉得头顶一沉,好象被人重砸了一下,有点分辨不出滋味。

似曾相识,这话好象我说过。是对一个姓姚的女生,几乎已经遗忘的人。今天,我们的角色换了个位,我被人狠狠回击。

可是,我又觉得,自己还是当时的自己。

她说:陪我散散步好么?

我无法拒绝。

走出校门,看见清凉那对在远处朝我笑着叹息,我忽然觉得那种笑叹有些卑鄙。

我们围着校走了三圈。

最后一圈,她告诉我,从小她就很自负,父母对她要求很严,她也从来没有令父母失望,除了高考。高考一科中,她中暑晕倒了。她想弥补,无论对自己还是父母。我开玩笑:不是想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只是想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她点点头,说:我没你那么洒脱。我想赢!

我很快吸纳了她的心情,抬望天边落霞,淡红不过往日天色,我心情无比沉重,幽幽说:“那种感觉,我知道。”

她也点点头,又化为轻蔑,我知道那轻蔑是伪装,只是为了救治她自己内心尊严的伤。她说:哦?你原来成绩也不错?

我笑说:是。

她说:哦!什么中学的。

我简单的说:我当过第一的。不要提我的学校,我对不起学校。

她说:哦?全班第一。

我侧头看了她一眼,淡淡说:“是,也是全市第一。”

她不信,我笑笑,说:我们不必说这个。

她谈自己的烦恼,自己的理想,对自己的期望,我说:我能明白。

她微微一笑,似乎开始洒脱,说:你什么都明白,不要不懂装懂呵!

我微笑。

她说:你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喜欢笑,让别人不知道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我抬手打断她,说:我还是明白。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明不明白不重要,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有那么多事等你去做,你不能停下来,更不能为谁去停。

她嘿嘿一笑,说:装伟大?

我叹了口气,说:我这么说本意就是自私,不过,我自私或伟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

她很认真的听,说:那你自己呢?

我说:自己的事自己知道。

她站住想了很久,最后笑说:我们可以做朋友。我们很象。

我笑笑:我们是很象,不过不能做朋友。

她又一次惊异,说:为什么?

我说:‌­​‎‌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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