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月是真不明白金大少到底哪里好。
来南京的时候,一路的行船上就听沈斌泉和徐夫人闲谈, 谈金求岳和白露生, “人中龙凤”, 斌泉先生兴致勃勃地跟徐夫人讲, “他两人虽然稍悖伦常, 但你要见过就知道, 这实在是天作佳偶。”徐夫人也笑道:“听您说的那些事儿就知道了, 这等温柔体贴,是比我家那个戏呆子强些。”沈斌泉又笑:“凌云对你也是坚贞衷情了,咱们说话,为什么骂他?”
两人在船头一齐大笑。
他们还说到金少爷过去在南京城中的风流逸闻,说有多少名媛贵女为他倾倒、至今未嫁,这里面甚至有名有姓, 有镇江醋王那位貌比西施的绝色千金, 还有某个棉纺大王的掌上明珠、是留学的才女。又说到他过去写的一手好字, 非常地饱读诗书, 并且在英国的剑桥大学修读文学, “要不是家中仅他一个独子,才不至于被铜臭绕身呢”, 沈斌泉道, “不过他极为谦逊, 真人不露相的,说话特别地平易近人,从没见他掉过书袋、摆弄身份。”
徐夫人听得唏嘘不已:“这才是大家贵子嘞。”
“你可说对啦。”沈斌泉捻着胡子道, “他的祖母是位格格呀。”
承月很神往。
在他的心目中,几乎已经勾勒出了这位金少爷的形象,他身上流着前清皇室的血,是多么高贵的出身,既懂得经商、家财万贯,可是又博学多才,风雅无比,尤其是见了白露生以后,爱屋及乌,他对整个金家都有了光环式的好感。他看见那些优雅的梅花桩子、精致的中西合璧的庭院,带有一些他从未见过的英国风情的装饰,这是多么高雅的趣味!而他本人正在行政院里商讨国家大事——这样的金参议令他羡慕极了、也佩服极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承月好奇地想,这会是个多么儒雅、温存、风流倜傥的人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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