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给露生忧郁的生活开了一扇小窗,哪怕它没有到达、但它至少承担了倾诉。他从此找到了排遣寂寞的方法。起初还下定决心,写了这封信就再也不想这个人,结果是长着驴耳朵的国王怎能拒绝树洞,有了开端便一发不可收拾。
过去他也写信,给忙碌的金少爷写信,那头也回信,回得字字珠玑,然而却是文不对题,仿佛压根儿就没有收到过他的信,只是想起他来、随手写了几行文采斐然的字,再加几句温柔话语,寄来增添情趣。露生为这事生过好几次闷气,后来才知道他的信根本送不到金家大门,门房得了金忠明的命令,拿了就卷香烟抽了。这使他害怕写信,害怕自己战战兢兢写就的真心被人拿去传阅、耻笑一通,化为灰烬。
所以那时在上海写信,几乎是个奇迹,他半点没想起过去曾受的侮辱,给求岳写信,完全是不好意思占用梅家的电话,加上思念又切,自然而然地就写了一封信——那时是分享快乐,如今却是分摊忧愁,他有太多沉重的情绪需要排解,身边偏偏是嵘峻和文鹄这样直头愣脑的人物,做不得解愁的花与月,再加一个林教授,又是个只可报他喜、不敢报他忧的,因此他那信几成惯例,睡前倾心吐胆地一气挥就,哪怕落泪也教心头舒畅许多,有时也给梅先生写信,给姚先生写信,给沈师父写信,给去了的王亚樵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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