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异这两年确实在宁藩那里。”进屋坐定, 避开那些来往搬运家什的喧扰之声后,朱成钧以这句话开了头。他问:“你记得你回京叙职那年,许异丧父丁忧, 正好离开了京城吧?”
展见星自然记得,她还为许父嗟叹过。她意识到朱成钧将要说出的话不同寻常, 克制了自己发问的**,只是听着他继续说。
“我没与你开玩笑, 许异那个父亲,确实是宁王的人。宁王布局二十年,你以为,他攥在手心的只有一个蓟州卫吗?”
不, 很多。
宁王就像一个勤恳的农夫一样,往京畿周边撒下了许多颗种子,这些种子有的生来饱满可期, 如出身世袭将领的蓟州卫指挥使, 也有的平凡无奇, 如只是借内迁之名扎下根来的许父。
大同作为边关重镇,重要性不下于蓟州,宁王这一颗种子撒的方位本来不错, 但种子本身却不怎么样, 可能是机遇时运不到, 也可能是许父本身能力问题,漫长的二十年过去,他的同伴升成了一卫指挥使, 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卫所兵。出征打仗,只配去填铁蹄的那种。
而可以用悲惨来形容的是,渐渐地,许父连去填铁蹄的机会也没有了。太宗征途中重病驾崩,继任的两任天子都以休养生息为要,关外的鞑靼人叫太宗打破了胆子,等闲也不敢来犯边,许父这颗种子,日常营生只剩下了种田,几乎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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