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辉这段时间一直对谢如卿避而不见。
她并不知晓蓦然中止守灯的后果, 只是不想再欠谢如卿了。
她欠谢如卿的已经太多了, 遑论一条性命,她自知陪不起,亦不敢招惹。
可是她不去招惹谢如卿, 凡尘俗事自会来招惹谢如卿。
明月辉清楚,司马沅所做的那些完美无懈的备战工作, 背后的军师都是谢如卿。
她曾悄悄地蹑足去偷偷看他, 发现他一直在研究两岸的舆图,司马襄则给他做一些辅助工作, 密报的斥候来了一拨又一拨,有时整整一天, 他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
行刺的豪杰潜进太初宫的时候,她正巧主持为东梁祈福的仪典。
得到消息后,她憋了憋气,忍住了迈往芳华院的脚步。
那夜司马沅在太极殿东阁处理了一夜的政务,明月辉则独自潜行,跳上了树, 正巧对着那一灯如豆的窗户。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往屋外送,她隐隐约约看见他半披了深衣的身影。
明月辉也不知道为何,那颗心愀然一痛。
她知道,她其实是不喜欢他的,她如今喜欢的人,在乎的人, 拥有的人都不是他。
可是好像是骨子里的感觉,或是某一段就算大脑忘记了,身体也无法忘记的记忆。
也不知是什么催促着她,从此以后的每一天,都会蹑足偷偷过来,隐匿在树丛间瞧上他一眼。
见他渐渐能下床了,见他有时能闻一闻窗台上种的花草,见老啾啾带着孩子们依偎在他手上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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