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真是不公平的……”偷了库房法器的那名弟子颓然跪地,喃喃自语道, “人生如树花同发, 随风而坠,自有拂帘幌坠于茵席之上, 亦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中。* 坠在茵席之上的, 是陆九思;落在粪溷之中的, 便是我了。”
他说的一番话兴许有三分道理,此刻却没几人关心。
随着教习们报出的礼单越来越长, 弟子们的注意力都被那厢吸引住了。
从前也有世家出身的弟子上山时会携带丰厚家资、一众小僮, 但在祭酒再三强调修行之人须得清心寡欲, 莫要被俗世迷了眼后, 还敢往山上送钱财法器的人便少了。
虽说私下里那些膏粱子弟定然没少从家中取来吃用,但至少没人明目张胆地这么做。
君不见,连天字第一号大纨绔陆九思都安安分分的在学院里待了三年,除却平日的吃穿用度较其余弟子好上一些, 到底也没什么斗富炫奇的举动。
今日为何突然发了疯?
听教习们报出的礼单, 光马车就有足足三十辆, 每辆马车上还不知装了多少奇珍异宝。陆家这是要做什么?把学院整个儿买下来不成?
“徒弟啊, 你这是要做什么?”王教习既已送出了式盘,便算给了弟子见面礼,也能端起师父的做派了。他听得同僚滔滔不绝地报出名贵的丹药、法器, 老心一颤。
陆九思被他问住了。
他自个儿还莫名其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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