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迦罗回到帐中的时候,萧暥已经卷着兽皮毯睡着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兽皮毯带着原始生烈的气息。
阿迦罗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抬手撩起丝帐,烛火的清辉掩映着眼前那娴静的睡颜,宛如朝露美玉,让他看得出了神。
他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无论王庭明争暗斗疾风骤雨,回到这帐中,便是软玉温香绝代姿容,有美一人此生何求。
难怪中原人有句话,‘温柔乡,英雄冢。’
可惜萧暥和温柔半点不沾边。他是一柄用精钢和寒铁锻造的利剑,剑身上遍布美艳绝伦的花纹,剑脊上还开着森然的血槽。
阿迦罗竟情不自禁地想,一柄绝世的名剑,哪个英雄不爱?这才是他想要的将来的阏氏。既是美人,又是名剑。
他在胡床边坐下,浮想联翩中不禁欺身靠近,随即眼底忽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那是枕头下露出寒光熠熠的半柄利刃。正是阿迦罗送给他的宝刀。
枕刀入眠。
看来这狐狸即使是睡着了也要露出一截尖锐的长牙。似威胁又像警告,只有这样他才安心地入睡。
阿迦罗深吸一口寒夜的冷气,养了那么久还是那么扎嘴。
这些天来其实阿迦罗一直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
那如急流般磅礴的激情就像是被扼住的洪水,让他拼尽全力去隐忍,去压制,才能阻挡着自己汹涌的情感决堤而出,伤到或者触犯到眼前的人。使得他最近合作积累的一点点友善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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