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夜晚兵变后, 武帝这几天连日都用照影香才能安眠。
梦中那人温润如玉,情意缱绻。他揉了揉眉心,御案上放着一封言辞生硬的书信。
这封悔过书只有寥寥三十几个字, 字迹刚劲, 运笔如剑。
在信中,萧暥言简意赅地把来龙去脉澄清了一遍。
武帝原以为他这个处境, 怎么也该服一下软,折一下腰, 至少会说几句顺耳服帖的话。比如大臣们的悔过书里他都看的烦了的:臣深知罪重, 有负君恩,痛哭流涕,誓改前非,再歌功颂德一番的辞色, 在萧暥的书里连半个字都没有。
多年握剑的手,即使握着笔,笔下也带锋。
武帝让曾贤把悔过书传给众人, 一边端起茶盏:“你们看看,萧将军是怎么写悔过书的。朕看他倒是硬气得很。”
柳尚书接过来, 挑剔地耷着眼皮道,“萧将军悔倒是悔了,不过他似乎悔的不是私自调兵,他悔的是没有抓住赫连因。”
薛司空在一旁不冷不热地道:“他哪里是悔没抓住赫连因, 他这是抱怨陛下削他的兵权。”
茶盏重重顿在案上, 武帝脸色骤沉:“无诏调兵, 朕看他的权力大得很!”
殿上众臣悄悄交换了个颜色,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又道:“朕调走陈英、瞿钢,就是为折断他的羽翼,以为他会懂事些了,他倒给朕来个无诏调兵,差点演一出逼宫,看来是防不胜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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